卫钊吐字清晰,声音平缓,徐徐道来,但不知怎的,陆烁竟从他的诗中读出一股子涩意来。
那种绵绵的苦涩,就如同春雨一般,浇在心头,虽不猛烈却让人心间润湿,浑噩无措。
“久在人间成逆旅,不向梦里觅旧容。”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竟让他吟出这样的诗来!
很显然有这种感受的不止陆烁一人。
场中一片静寂。
但对上吟诗的卫钊、看着他沉寂的目光、漠然的态度,人们却说不出这诗“矫揉造作”的评语来。
况且这诗也并没有矫揉造作、故作深沉之嫌。
“好!”
突然有人鼓掌叫好,在当下沉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出。
众人循声望去,见鼓掌叫好的竟是山长袁仲道。
“好!”
“好!”
……
见袁仲道叫好,众人不论心中如何想,都纷纷鼓掌应和起来。
等叫好声渐渐低落下来,袁仲道才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一时间回旋池附近再次恢复了静谧,这对于有几百人的宴会来说显得有些诡异,但众人却觉得理所应当。
此时卫钊也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袁仲道的方向立着,等待他的垂训。
陆烁坐在卫钊上首的位置,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众人的反应,就见大多数人面上平静,但自然少不了暗戳戳喷涌妒火的人。
这其中就有薛宁。
薛宁虽坐的远,陆烁却清楚看到他瞪眼怒视卫钊的模样。
恶狠狠的……
若非知道薛宁身份不明,若非知道这二人有不同寻常的关系,陆烁几乎就要信了他眼中透露出来的讯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只能说他演技好吧。
陆烁这样想着,那边袁仲道就已哈哈笑了几声,看着卫钊面上欣慰,道:“汝诗清丽,用情自然,颇有杜工部遗风!今日魁首,非你莫属啊……”
说罢袁仲道摸了摸胡子,面上笑意更浓。
陆烁看着袁仲道对卫钊的亲近反应,沉默着没有做声。
据这些日子观察来看,袁仲道似乎根本不怕卫钊扬名一样!
虽然他告诫自己要远离卫钊一些,他自己却好像没什么忌讳。
真是奇怪!
陆烁面上平静,但周围的人听罢袁仲道的话后,面色却是一变。
尤其后头没来得及作诗的人,更是僵着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卫钊就在这时候拱手让了一让,道:“先生过誉!不敢当如此夸奖……再者魁首之事,总要等在场师兄弟全部作完才好评判!”
没有过分推辞也没有自我贬低,就这样客气的礼让,让人感受到他如沐春风的礼节的同时,也明了他对自己的自信。
“既如此!那就继续吧……”
袁仲道笑着点头,掀起下摆施施然坐下,就示意卫钊继续往下传。
卫钊将酒杯放置在回旋池中,让它顺着溪流继续飘荡。
酒杯在溪水中停了又漂,漂了又停,约莫一个时辰后,这么多人才一一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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