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高血压又犯了，多少年的老毛病了。”

“你妈今天一早刚到厂子就晕倒了，早上起来晚了，一忙活就忘了吃降压药。车间里温度又高，去了没几分钟就晕倒了。到了医院大夫检查了一下，倒是没什么事，回来吃点药休息一会就好了。”叶俊文父亲说。

“我看还是让我妈内退吧？提前几年退下来没什么不好。”俊文说。

“这话我跟你妈说过一百遍，可你妈同意吗？”父亲说。

“我才不干呢！我今年才四十九岁，距离退休年龄还差六年呢。内退后一个月比现在工资少拿一半，我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呢，我内退了干什么去呀？总不能天天在家里呆着，安度晚年也有点太早了吧？”母亲说。

“妈，你不会跟钱过不去，就会跟健康过不去啊？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健康重要？你们现在还在拼命用健康换钱，等老了你们再去医院拿钱换健康。”

“你这小子跟我瞎讲什么大道理呀？对了，今天又不是周末，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们也没告诉你我晕倒的事情啊！”母亲问道。

“我，我——，那什么，今天单位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叶俊文看见母亲刚病倒，实在不忍心再给她添堵。

“不对，你是不是在撒谎？你从小没撒过谎，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母亲说。

“唉，算了，我先不说了。”俊文说。

“有什么事还要欲说又止的？在你妈你爸面前还有啥秘密？”母亲说。

“也没啥事，我过几天再说吧！”俊文说。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要说现在就说，你要不说过几天你也别说。”母亲说。

“是不是处女朋友了？你妈找人给你介绍那两个女孩，你一个也没见面。你是不是自己已经处上了？”父亲说。

“算是说对一半吧！其实我今天回家，主要是想跟你们说我想辞职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俊文的母亲听了俊文的话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

“真的。我打算辞职去青城市找工作——”

“不行！我不听你什么原因！说什么也不能辞这个工作！”母亲愤怒地说。

“你先别生气，听听孩子怎么说。”父亲说。

“我还是好好跟你们说说吧！从上大学报到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我们班的一个同学，但是后来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可我还是喜欢她，暗恋了她四年。毕业后她在青城市的一家银行工作，前段时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了，我们接触了几次，其实上个月有两天我跟你们说出差了没回家住，其实也是为了去青城市看她——”

“好啊，叶俊文，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撒谎了？我说我们好不容易托你大姨给你找了这份工作，你怎么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太满意呢。现在好了，为了谈个恋爱，你连工作都不想要了！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吗？人家答应你了吗？她怎么不来我们这里啊？你撇家舍业想去青城市，你以为那的工作就那么好找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一心想着远离我跟你爸是吧？”

“没有！我的亲妈，你能不能说话别跟用机关枪似的突突我？我在中学和高中时绝对是一个乖孩子，那时候你们管得严，我根本不敢有谈恋爱的念头。按理说到了大学谈个恋爱应该很正常吧？可是你们知道吗？我见了她第一眼，我就再没有喜欢过别人，暗恋的滋味你们懂吗？这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们知道吗？自从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真正地快乐过一天。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我每一天都想去见她，我绝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这些话，叶俊文从来没跟人说过，今天他一口气都说出了口，觉得心里很舒服，同时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掉了下来。

俊文母亲转身冲着俊文父亲喊：“老乔！快看看你儿子，谈恋爱入了魔了，气死我了！”

俊文母亲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床上。

叶俊文和父亲慌忙凑过去，俊文大声喊：“妈！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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