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不给你做鱼，怕你以后更不愿意回来，更想不起我这个老妈了。”

送走中午最后一桌客人，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了。母亲将鱼端上桌，招呼着诗妍吃饭。陈诗妍看着母亲这么辛苦，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借钱的事情。

“老妈，我真不想让您这么辛苦了，我爸走后，你就更累了，虽然雇了一个人，但是什么活你都得扛大头。每天凌晨三点多就得起床，做豆腐脑、打豆浆、炸油条，这些活太累人了。我刚才看见你的双手都裂口子了，白头发也又多了。”

母亲笑了：“这有啥辛苦的？二十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别看这个小店不起眼，靠这个小店我和你爸供出了两个大学生。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谁要是让我闲下来，非让我闲出病来不可。对了，前段时间我听你说你得了一笔奖金？”

“是呀，110万呢，我准备用这笔钱买套房子。宋弈秋的家境什么样你也知道，要是靠我们俩的工资买房子，七八年恐怕都买不上。”

“我听说现在青城市的房子贵的离谱，买一套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们手里的钱够吗？”

不知怎么回事，陈诗妍觉得自己特难开口，她迟钝了两秒刚要说话，母亲突然放下碗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屋里。不一会，手里拿着一张存折走了出来。

“这个存折里有15万元，是家里这些年全部的积蓄，这些钱你拿去吧！家里只能帮你这么多。我再节省一点，努力多积攒一些，过几年你弟弟买房子，我争取能帮他付个首付。”

“妈，我用不了那么多，给我拿10万就行，这钱算我借你的，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们挣了钱就还回来。”

“买房子一大笔钱，买了房子还要装修呢，装修也不能装的太差了呀，你就听我的吧，都拿上，这钱也不用你还，我和你爸攒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帮上你们吗？我现在还能挣钱呢，什么时候我干不动了再说。”

“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陈诗妍接过存折，鼻子酸酸的，从老家回到火车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透过窗子陈诗妍发现屋里漆黑，她把打开门，伸手把灯打开，发现宋弈秋正低头坐在椅子上。

“你吓死我了！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你回来了，我睡着了。”

“你吃过饭了吗？”

“哦，我还没吃，我不太饿，今晚不想吃了，你吃了吗？”

“我也没吃呢，我妈给带了自己做的包子和菜，我热一下就可以了，你今天回家了吗？”

“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想我应该怎么跟你说。今天我回家了，但我实在开不了口。这些年，我妈一直在一个公司里做保洁，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三千元，她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手里根本没有钱。我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诗妍，对不起。”

宋弈秋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眼睛一直不敢看陈诗妍，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陈诗妍蹲下来，双手扶着宋弈秋的双肩，微笑着对他说：“你怎么啦？没关系的，买房子的钱够了，今天我回家，我妈把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给了我一个存折，正好15万。”

“对不起，诗妍。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买房子的钱，基本都是你出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弈秋，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俩都认识十年了，不要分的那么清楚好不好，谁出的钱多钱少都没关系，我在内心从来没有怨过你。等咱们买了房子，咱们就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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