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田有财摇头说:“我吃不花钱,住也不花钱,就连穿的衣服和鞋,也是奶奶她们帮我做好的,我要银子干嘛?柱子多次让我领钱,我都没领。”
“唉,你这孩子!”田福摇头叹息,不过看着曾经弱不禁风,家里下人偷送外号“病秧子”的儿子,这些年长得又高又壮实,身上的穿着合体干净,脚上的鞋子显然是新的,不由感叹道:“爹就是有些后悔,当年咱家那么有钱,咋只给学校投了三千两银子,要是多投点就好了。听说这里发生了蝗灾,爹当时想着忙完手头的事就过来把你接回去,没想到后来咱家就出事了,这么大的灾情,你能吃好喝好穿好,儿呀,你真是遇到了好人家,爹这一走恐怕就回不来了,以后你得多点眼力劲,别光顾着画画。”
“爹,你要去哪?咋不搬来和我一起住?”田有财这次没在纠结他的画,而是问起了重点,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
在儿子的注视下,田福的眼泪不由得又要流下来,此时的柱子也停止了算盘的拨拉,把两张写好的纸推倒田福的面前,“叔,这分别是有财这几年赚的银子,还有您上次投资学校的分红,请您过目下,如果没有问题,您就收下,如果哪里不清楚,您可以问我。”
田福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放在桌边的纸他看也没看又推了回去,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一直后悔着,当初投给学校的银子太少,这几年有财在你们这白吃白喝白住的,这大灾荒年他一点罪没受,我在拿走你们的银子真成啥人了?这次来看有财挺好,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够用,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不要骂他不要打他,和他好好说,我田福在天之灵会感谢你们的。”
说到这,田福又是泪流满面,就要给柱子下跪,柱子是练功之人,手脚极快一把拉住田福,道:“叔,您这是做啥呢,我把有财当兄弟,您这不是折煞我这晚辈。”
“我现在啥都没有了,两手空空要物没物要钱没钱的,只有磕个头才能放心走。”田福流着泪,非要给柱子磕头。
“叔,你咋犯糊涂呢?不就是家被抄了,只要人好着,其他的事都能慢慢解决,您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应急的,要是不够,您看还需要多少,我们好给您拿来,有财就是我们的兄弟,一家人说话不用客气的。”柱子说完把那两张算好的纸又往前推了推,继续说道:“有财兄的造梦小镇和商业广场还没有产生直接经济利润,在结算时只能按创造的间接经济利润结算,如果您觉得算得少,或者觉得有啥疑议,尽可以提出来。”
直接利润?间接利润?精明的盐商田福,此刻也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想了片刻才琢磨出点味来,这是人家客气呢,看这屋里的陈设,想必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直接交易未必能赚多少钱,如果间接利润那不就是一个好听的托词?
想到这,田福看着眼前的柱子反而有些犹豫了,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为人说话好像挺朴实,说起话来也是中听,又是有财兄又是叔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咋花花名词那么多,又是什么利润?又是什么造梦小镇?又是什么商业广场,听都没听过的新名词,要是傻儿子待在这,还不得被人家糊弄的团团转?可是自己目前的状况,又回天无力,只好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柱子看着田福脸色变了三变,就猜出他想多了,笑着直言说道:“您和有财这些年一共是:六十三万七千八百两银子。”
“多,多少?”田福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问。
“六十三万多两,其中有财的是十六万两,在他这算得不高,远远不是他应得的部分,只是目前商业广场还没有开业,房屋也没有开始售卖,要是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在这两部分预支些银子出来。”柱子解释着。
“有财十六万两还不高?我那三千两投资换回了几十万,你是不是算错了?是不是把千当万了?”这个时候的田福,早忘了之前对柱子的怀疑,而是瞪大眼睛好心提醒道,不会这小掌柜千和万分不清楚,算错说错了吧,这小门小户的万千不分那还了得?
“叔,天天拨弄个算盘珠子,万和千这么大的计数单位咋会弄错呢。”柱子看着田福,笑着答道,心里却想着,还是二姐说得对,人性是复杂的,刚才他还处处提防,此时又是好心提醒,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等柱子三人从房里出来,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王百万低着头在想着啥,田福跟在柱子后面,脚就似踩在云端,整个人跟做梦似的,自己两手空空只是偷偷摸摸来看看儿子,没想到却是六十多万两银子到手,这下全家人都有得救了。
田福把手又放入袖口,将那两张纸紧紧捏了捏,看着此时热闹的吃饭喝酒的庄户人,就连那些婆娘们都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大声聊着天,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咋能赚那么多银子?他又疑惑了?自己那傻儿子除了画画,啥都做不了,咋能赚那么多的银子?就是自己苦心经营的盐业生意,看着过眼的银子多,但上下圆通打通各方关节,一年下来落到手里有个一百多万两就不错了,但就是那些银子,足够结交权贵,住所奢华,吃的精细,丫鬟仆人满院子,瞅了半天,这钟家满院子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他们真有那么多钱?柱子掌柜屋中摆设简单,人极其和气,更不像是有百万身家的人,不会是喝了几杯酒,说的酒话吧?
田福又开始不确定和犹豫了,用他日积月累的经验,这里确实是太过于匪夷所思,王百万看田福一脸心事的样子,暗道:果然如自己猜测,田家得罪了国舅爷,这钟二柱又不傻,怎么会白白拿银子帮他摆脱困境?不过他那儿子只要留在钟家一天,这钟家就算是挂在赵王爷和四王爷这两条线上了,赵王爷是过气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那四王爷虽然年轻,但过于沉不住气,一来就杀了知府,他这样的做派还不得弄个风雨飘摇。
想到此,王百万大口喝尽杯中酒,站起身对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拱手道:“时辰不早了,老朽就提前告退了,盈盈年纪不小,老朽觉得该把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互视一眼,心中通透,曾老太医说道:“盈盈这孩子不错,我想收她为义孙,你这个亲爷爷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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