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试山上有个可以窥视武场的地方,叫煮雨亭。
一名穿着宦官服饰的老人佝偻着背安静的站在一名青丝半华的金色龙袍老人身旁,小心翼翼的熬煮一壶热茶。
孤亭外,嚣张的露水凝聚在几个穿着黄金战甲的护卫身上,金黄色甲片折射出一道道的微光,连腰间的剑鞘上也满是水雾。
清香的茶水里藏着驱寒的温热,也藏着宦官老人满心的疑惑。
他服侍了大秦三朝,最看不透的就是当朝这位大秦国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南宫那件事后,每一年他都会来偷观朝试,每一年的热情都水涨船高。
金龙袍老人的双目远眺亭外的武场,那里的人愈聚愈多,很快,几个小擂台上便有一对对此间孤傲的少年们争锋而起,竞争高下。
金龙炮老人也越看越开心了。
由于参加武试的人是文试的几十倍,所以为了能在规定的三日期限内完成武科的比试,第一轮便有十六组选手同时开始。
武场四周设有足以容纳二千人的观景台,观景台上摩肩擦踵,拥挤程度难以言喻。
天齐城里稍有名望的家族都来观礼,一半左右的座位都被这些家族中人占据。
除了观景台,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站在武场的周围旁观。
刚刚考完文试的秦沐在韩良的陪伴下十分沮丧的去找夜凌音,中途,也不知道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他的肩膀忽然和一个貌龄相似的锦衣少年撞在了一起。
秦沐正愁一肚子火气没地撒,见到机会便一副想杀人的样子怒喊道:“走路不长眼啊?”
“你说谁?”锦衣少年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与他一起回过头来的还有一位年迈的老宫仆,他们没一眼就认出秦沐,秦沐却一眼认出了他们。
这锦衣少年和老宫仆正是他初来天齐城的那个雨夜遇到的驭马老少,当晚他还险些就死在这老阉人的手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生个气都能遇到他们。
秦沐生气的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绝不可能会低头,所以当锦衣少年问了句“你说谁”,他马上就厉声回道:“说你们。”
“放肆,小小刁民可知尔在对谁撒丫子放火?”杨不善一指气使的指着秦沐,一双如鹰隼般阴冷犀利的眸子看得人心惶惶。
“撒你吗个屁,老阉狗,本公子在和你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
众目睽睽之下,杨不善被人骂成了老阉狗,这怕是天底下最能忍的厂公都忍不了,何况站在秦沐面前的还是根本不识忍字的杨不善。
他一股子怒火直冲天灵盖,双手瞬间化作鹰爪,全然不顾正满场喝彩的武场,毒辣的双手好似要当场拧了秦沐的脑袋。
“我靠,老阉狗发火了。”秦沐嘲笑一声,推开韩良转头就跑。
然而——
他刚跑两步,衣领就被杨不善抓住,然后他便感觉到有一种撕扯般的力量拽着他的身体往后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秦沐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小子,敢骂咱家,咱家要你命。”
一如既往的嚣张惯了,杨不善根本不怕在武场边杀人,他有恃无恐的依仗就是那位站看秦沐被摔得满鼻子灰也不改颜色的锦衣少年。
两只神似鹰爪的双手长出了长长的黑指甲,黑指甲上弥漫着一种毒气,黑指甲要是刺入秦沐的身体,秦沐肯定是命不久矣。
眼看着杨不善两脚打滑似的扑向秦沐,韩良慌了却毫无办法。
黑指甲距离秦沐仅有两尺之遥。
忽然——
一柄银枪从人群中若游龙绕过,瞬间出现在了秦沐的身前,枪刃宛如刀割麦子,将杨不善右爪上的中指和无名指又快又狠的斩断。
杨不善怔了一下,旋即一脸大惊,抱着断指右手吼出一声猪叫,汗如雨下,痛得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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