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和于家这两个杭州城里最大的海味商家,不负所望,把霍子兴进了一批臭鱼烂虾,想要甩给他们的事,传遍了杭州城,就连附近几个县的海味铺子也听说了。
这时不知又从哪里传出来,霍子兴把家里的宅子抵给霍大娘子了,霍大娘子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他们找到房子之后再搬出来。
这样一来,原先还在观望的人们,便心知肚明。霍家长房的这场风波,霍家二房是不会帮衬了。
都是人精,霍大娘子的态度才是这件事的关键。
霍家二房的生意做得太大,杭州城里数得上的商家,大多都能和霍家二房沾上关系,现在霍大娘子已经表明立场了,若是谁还要在这个时候给霍子兴帮忙,那便成了众矢之的。
何况,没有了霍家二房,霍子兴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是谁,还嫌不够添乱,又把霍子兴想要通过鲁家,搭上彭城伯府的事情传了出去,这一次,先前给霍子兴赊货的铺子全都坐不住了。
那时霍子兴的确是说那生意是和彭城伯府做的,加之霍子兴又是霍大娘子的族叔,他们这才把大批货赊出去,现在看来,这生意是彭城伯府和鲁家的,就没有霍子兴什么事。
要帐的纷纷登门,霍家二房的门槛都要被踩断了,霍二太太当着丫鬟的面给了儿媳尤氏两个耳光,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若不是你和你嫂子串通,老爷和三郎又怎会上当受骗?我们霍家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这个害人精,我这就让三郎写休书,把你休回娘家!”
尤氏嫁妆丰厚,却抓得紧紧的,原本以为两家结亲,霍家能从尤家得些好处,可是这两年来,不但好处没有,霍三每次去岳家还要看舅兄们的脸色,霍二太太早就对这个儿媳妇看不顺眼了,现在气头上,骂出来的话自是不好听。
尤家虽然是商户,可尤氏在娘家也是娇养着的,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她捂着脸扭头就走,把二太太的谩骂留在了身后。
见她竟然走了,二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对素绢说道:“反了,都反了,你们见过这样当人家媳妇的吗?婆婆骂了两句,她非但没有跪下认错,还敢说走就走?好好好,我这就让你,来人啊,去把三奶奶送回娘家!”
两个壮硕婆子领命出去,可刚刚走到庑廊下便又折了回来:“二太太,尤家三位爷连同三位少奶奶来了,说是咱家来讨债的太多,怕惊扰了三奶奶,要把三奶奶接回娘家住些日子。”
二太太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素绢拍了几下她才缓解过来,随即便拍着大腿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亲家啊,这是墙倒众人推啊,可怜我的三郎啊,娶了个忘恩负义的儿媳妇!”
哭归哭,闹归闹,三奶奶尤氏还是被娘家人接走了,连同尤氏陪嫁的丫鬟婆子和长随也一并走了。
霍三焦头烂额地从外面回来,才知道尤氏被接回娘家了,他二话不说,撩了帘子便进了通房月梅的房间。
见屋子里空空如也,月梅连同服侍她的小丫头全都不在,霍三熟门熟路地去翻月梅的首饰匣子,见匣子里面,他送给月梅的几件首饰都不在了。
“月梅呢?”霍三吼道。
叫了好半天,才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怯生生地进来回话:“三爷,跟着三奶奶陪嫁来的人都走了,月梅姐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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