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书铺街上,早已风声鹤唳。
谢思成坐在离出事的书铺不远的撷文堂里,一边喝茶,一边从打开的窗子里,看着街面上的情景。
锦衣卫挨家挨户询问葛氏父子的事,方才已经来过撷文堂了,分号的掌柜说自家铺子是今年才从江南来的,对左邻右舍都不熟悉,听到掌柜那一口南方口音,锦衣卫便没有多问。
谢思成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葛氏父子是太平会的人,在撷文堂开到京城之前,葛氏书铺便是太平会在京城的堂口。
可是现在,没有用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锦衣卫竟然已经发现了。
谢思成对葛氏父子很有信心,即使他们被锦衣卫抓住,也会立刻自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看着街上的一片混乱,眼神里越发冰冷。
良久,他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展开,手帕已经陈旧,右下角一个小小的谨字,绣功稚嫩,似是初学刺绣的小姑娘所绣。
谢思成看着那个谨字,半晌无语,街上响起轻脆的马蹄声,这个时候,除了锦衣卫,没有人敢在这里骑马了吧。
谢思成重又把那条手帕小心翼翼地叠好,装进怀里。
马蹄声在撷文堂门前嘎然而止,一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名手下。
男子一眼便看到正坐在窗前悠闲饮茶的谢思成,他走过来,抱抱拳,道:“在下锦衣卫副指挥使邹子路,请问公子可是姓谢?”
谢思成起身回礼:“不才便是谢思成。”
邹子路也不客气,自己在谢思成对面坐下,问道:“谢公子不问问,本官为何会找到此处?”
谢思成微笑:“谢某一个卖书的,怎会知悉锦衣卫的事呢。”
邹子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良久才道:“在下听闻那葛氏父子在这里开书铺已有多年,可是自从谢公子的撷文堂开业以后,这对父子便向人提起,要把铺子卖出去。谢公子可听说过?”
谢思成道:“不瞒大人,谢某在京城有两间铺子,都是春天开业的,可谢某因在江南还有生意,直到八、九月里才到京城,因而大人所说之事,谢某并不知悉,且我们都是南方人,和这街上开铺子的来往甚少,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邹子路深深地看着他,忽然说道:“谢公子,既然这样,那不如先随本官走一趟,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他一挥手,立刻便有四五个锦衣卫冲了过来,谢思成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反剪了胳膊,用绳子捆了,走出撷文堂。
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似乎很害怕,全都缩在书架后面。
邹子路冷冷地环视着书铺,最后把目光落到早已吓得抖成一团的掌柜身上:“你也跟着一起去!”
便又有几个人过来,把掌柜也捆了,邹子路稍微缓了口气,还好,这两人不像葛氏父子那般出手狠辣,许让的尸体他已经看过来了,一招致命,这是高手所为,这人所练的武功,是专门用来杀人的武功。
邹子路走出撷文堂,已是冬日,阳光带着暖意,照在人身上,舒服得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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