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案生(1 / 2)秦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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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三更刚过。

朝阳城内家家户户已安眠,打更的换了一轮班,睡眼惺忪的大爷提着铜锣,眼睛半睁半闭走在大街上,迷迷糊糊见前方缓缓走来一人。

“老头,前面宅子里杀人了,您过去看看吧。”

听到‘杀人’二字大爷瞬间清醒了过来,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不可能,那可是吴氏仙府,谁敢在那个地方杀人啊。”

大爷刚说完,就听见吴府里传来断断续续拍门呼救的声音。

“你瞧,我没骗你吧。”女子轻轻笑了声,而后就离开了。

大爷蹑手蹑脚来到吴府大门前,只见朱门紧闭一片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以为然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缓慢刺耳的‘嗞呀’声,在寂静黑暗的夜里格外毛骨悚然,‘轰隆’一声大门应声而倒。

大爷被吓得狠狠抖了一下,手脚开始发麻,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脚后跟,低头,见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眶正盯着他,艰难地喘着气抬起头,见大门板上钉着两具无头尸体,院里躺的死人已经不能用尸体来形容的,除了一颗颗脑袋可鲜明辨认,身体其它部位皆被撕得七零八落,门梁上突然掉下来一块血淋淋的东西,挂在大门中央左摇右摆,那是一张刚剥下来的人皮,浓烈的腥臭瞬间弥漫了整条大街。

大爷抽搐了几下,翻了个白眼彻底撅死了过去。

昆仑神山,穹灵仙宗。

天还未亮,青鸾仙者面色严肃走出天机阁,来到女弟子门院把沈长清从床上给揪了起来,捧着她的脸语气凝重:“长清,你又得下山了。”

沈长清站在山脚的时候还懵懵懂懂,天边刚擦出一层亮光,看了看左边同样一副迷蒙的沈长清,又看了一眼右边精神抖擞似乎还有些兴奋的花阎楼,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花阎楼脸上的痂已经掉了,新生出的嫩肉粉红粉红的,抓着包袱的双手紧了紧:“是青鸾仙者让我跟着来的,她问我要不要拜入仙宗,我没答应,她就让我下山了。”

沈愿容凑到沈长清耳边悄声问道:“阿姐,咱们要带着他吗?”

沈长清瞥向花阎楼:“既然如此你就自行离开吧。”说完二人转头就走了。

“我想跟着你!”花阎楼喊道。

沈愿容眉头一皱,回头看向花阎楼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只能跟着你。”花阎楼抿了抿唇,低下脑袋看着自己脚背,整个人笼罩在落寞孤伶的情绪中。

沈愿容道:“我们都是穹灵的弟子,完成任务是要回去的,你就算跟着也跟不长久,还不如早点找个地方安身落脚。阿姐咱们快走吧,娘亲不是说事态紧急吗?走吧走吧。”

沈长清也没说什么,给了花阎楼一把匕首,转身跟沈愿容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少年的束冠缎带,几缕发丝轻轻飘起,花阎楼抚着匕首上的花纹,盯着沈长清离开的方向出了会儿神,目光空洞似是掉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空间,眼底闪现的是另外一番光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收起匕首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天还没亮就被青鸾仙者给叫起来,当时沈长清脑袋是一片混沌,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女魔头、作孽、老把戏什么的,然后就被半拖半拽去穿衣服,而后被火急火燎送到了山下,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是那个信昭公主。”沈愿容解释道,“两日前,肆天仙宗的探子在江北一带发现了信昭公主的踪迹,跟到朝阳城附近突然没了踪影,进城察探时发现当地一姓吴的仙府被灭了全门,且死相惨烈,要么被扒了皮,要么被断了头,剥皮抽筋拧头颅正是信昭公主一贯杀人的作风,所以娘亲才会说又是她的老把戏。”

“剥皮抽筋又不是独门手技,稍微有些修为的人就能做到,如何确定就是她干的?”

沈愿容料到沈长清会有疑问,接着说道:“当时肆天的探子就向宗里上报了此事,颙华灵使立马派了人去调查,发现了一个细节。

此人的手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熟练且精细,连同手指脚趾上的指盖都一并连着皮带了下来,整齐划一地挂在了大门上,用的是挑出来的筋作固定,那些完整的人皮皆是三十多岁已为人妇人母的女子的皮,唯一几副较为完整的尸体也是这些女子的。

至于其他的,此人就像是在泄愤,几乎是把肉一片片撕下来挑出筋脉。

此人对三十多岁女人的皮似是有一种执念。

而信昭公主当初杀了篡位者后,将她母后的皮一点点从脚踏上解了下来,可那张皮时不时就会被篡位者的宠姬拿来泄愤,早已破烂不堪,她寻了许多办法想将那张皮恢复原样,但始终没成功。她母后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每次杀人后,只要是这个年龄的女人的皮,她就会,嗯,怎么说呢,更‘珍惜’一些。

所以颙华灵使和娘亲才会如此确定是信昭公主做的。”

“既然信昭公主的杀人手法不是秘密,也不排除被模仿的可能。”

“这……”沈愿容有些接不上,想了一会儿道:“自古神魔不两立,作为仙宗之人自然是要坚定神的立场,那信昭公主是魔,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阿姐,这种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质疑,否则很难解释清楚的。那信昭公主是万人唾弃,谁沾染上都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是同流合污,那就百口莫辩了。”

沈长清发现沈愿容的口才长进了不上,逻辑也通顺。

不过她不是很赞同那句:信昭是魔,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是我们的敌人。是敌人就得杀死,这是潜意思。

沈长清没有帮信昭说话,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有这样的质疑。

对于书上记载或人口相传的‘事实’她都会保留一点疑问,因为史书都有可能造假,口口相传的‘事实’可能只是真正事实的一个片面,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就不要提早下结论。

就像所有人只看到了信昭公主的残忍,却忽略了她变成这般的原因。当然她确实罪大恶极,但从头到尾是否有人劝过她,是否有人真心希望她悔改,古籍上没有关于这个的记载,连同她的悲惨经历也是寥寥几笔,记录她恶行的却是一大顿。

信昭公主只是想给自己的亲人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帝王之争本就伴随着腥风血雨,怎么她就成了心狠手辣之徒了呢,是因为她是女子?还是因为她是魔?而人间的帝王只得人族的男子上任。

沈长清最讨厌男尊女卑、种族歧视那一套偏见了,她认为妖魔鬼怪和人和神都是一样的,有好也有坏。

只是她这种想法在绝大多数人那里都得不到认可,就连沈愿容也是。沈长清想,以她的脾气性子,如果有一天她也做出了一些迫不得已或者不受控制的事情,会不会也像这个信昭公主一般,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二人抵达了朝阳城,现正值夏日,半空就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

青鸾仙者之所以会让他们二人参与此事,是因为昨晚又一户仙府惨遭毒手,手法一模一样。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当晚当值的更夫,肆天的弟子们早与当地的府衙做过沟通,所以听到报案后立即去了案发现场查看,但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第二日府衙人在里头发现了几名弟子的尸体,抬去了肆天弟子的落脚点给他们认尸。

因仙者灵使不得轻易离开仙宗,沈长清又是仙宗弟子中修为最强的,而沈愿容虽然修为不太行,但隐踪匿迹的本领却是天生的,且只要他不发怯,就连青鸾仙者也发现不了他,再加上力气大,像什么潜藏偷袭偷东西之类的活就很适合他。

正准备落地,沈愿容的剑突然不听使唤突然撞向沈长清,沈长清被撞了一下失去了平衡,见距离地面不高索性跳了下去,但还没有站稳脚跟,迎面撞来一个人,坚硬的脑袋狠狠磕到她的鼻子

沈愿容刚后脚落地就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刻,霎时捂上了眼睛,从指缝窥着。

一股热意从鼻内流出,沈长清摸了摸鼻下,居然被撞出鼻血了。

跌坐在地上的女孩瞪着双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的沈长清,明明是个瘦弱女子,为何相撞之后只有她跌倒了?

沈长清微微仰着头,捂着鼻子居高临下睨着坐在地上发呆的紫衣女子,道:“你不准备道歉吗?”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抽出一条丝帕递给沈长清,一边道歉一边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有急事这才不小心撞伤了姑娘,我家在朝阳城的妙手房,我叫苏南风,姑娘报我的名字可免费抓药,我还有急事,若有缘再见一定给姑娘端茶倒水赔礼道歉!我要走了,告辞!”说完,提起裙摆一阵风似的很快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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