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谷说到嫁人,她反应那么大,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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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娇娇和霍宜之闲话时,六一居士正拖着一条残腿吃力又狼狈的奔走在茂密的山林中。
山间路本就难走,双腿健全之人有时都要拄拐杖,何况他还拖着一条残腿?
他身上本该仙气飘飘的道袍已经不能称之为袍子了,早已被山间的树枝荆棘划的破破烂烂,成了一条条的布条挂在他身上,里面的中衣几乎全部袒露在外。
黑色的泥浆,青绿的树木汁液,暗红发黑的血迹将原本雪白的中衣染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脸上的颜色比中衣也少不到哪里去,更触目惊心的是一道从眉骨直到下巴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因着缺少药物,生了脓,隐隐散发着恶臭,含着死气的恶臭。
就算霍宁之追不上他,他也活不久了!
六一居士绝望的想着,颓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山间的小石子铬着他的屁股,他却像根本感觉不到,重重的喘着气。
以前,无论是金銮殿之上,还是高官贵勋的堂前,无论是罕见珍稀的紫檀木椅,还是镶金嵌玉的白玉石凳,他坐之前都会让书童拂拭一番,如今,他明明看见了地上的石子,却连伸脚踢开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年幼之时,他一辈子何曾这么狼狈过!
六一居士看不清颜色的脸上露出狰狞又绝望的神色来,霍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狠!
老的一言不合就坑杀了他十万勇士!
小的更是只为了个女人就追杀了他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没吃过一顿热饭,没睡过一个好觉,难道他霍宁之就能好过了?
六一居士想到这三个月来,霍宁之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总是在最不经意间突然出现,耐心又有条不紊的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剪除。直到只剩了他一个光杆司令,又恨又怕,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霍家的人都是疯子!
这三个月来,他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威逼利诱,甚至软语相求,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就是要杀他!
杀了他,除了让那个贱丫头高兴外,他能有什么好处?
明明他活着,才能让他得到更大的好处!
他甚至可以真的帮他解了霍家男人克妻的命!
可霍宁之却什么都不要,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有一个,他要他死!
六一居士恨的浑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咯的响,一阵山风吹过,树枝哗啦啦响了起来,他惊的一弹而起,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没有见到霍宁之的踪影,才松了口气。
他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就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右前方的一棵榕树,榕树巨大的树冠几乎挡住了头顶的整片天空,霍宁之稳稳站在树桠间,一手握弓,一手拉弦。
绿的枝叶,红的长弓,鲜艳又充满生命力的颜色落在六一居士眼中,却不亚于黑白无常手中那惨白的,满是死气的招魂幡!
这还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和霍宁之正面对上,他的身边甚至连个能做替死鬼的书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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