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妈妈以前经常去周边赶集,莫不是就这样?”
“当然是。”
……
对于过去葛阿姨到处“逛菜市场”的活动,柳奕就记得几个老太太今在这里,明又去了那里。
她还当她们就是跑得开心,换着地方玩儿,并没有费神去了解其中的规律性。
看来她对爹妈的退休生活还是关心太少。
“起来,柳家都是本地人,还会不知道?”柳奕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过去的柳家人,一年到头,不比咱家往集场跑得勤快。”
恐怕也没有特别多需求,非出远门不可。
没需求,就没想法。
没有想法,就会对许多信息自动忽略。
尤其在这乡民们走到哪里都全靠双腿的时代,必然得考虑重要的时间成本。
走上多半、回头还赶不到家的地方,去了哪哪都不方便。
光带口粮就嫌累了,万一事情没办成,再有别的耽搁就更觉麻烦得很。
不到万不得已、非去不可的时候,他们是情愿多干些农活也不愿意出门走一棠。
柳奕意识到,她对这时代农村的封闭性不能理解,就像这个年代的人对未来的开放性也无法想象一样。
封闭,从环境到头脑的封闭这是一道深难跨越的鸿沟。
这一朝,柳全跟着椿二去了他们这个“农村商业圈”的最南边,四旦里,将丝茧卖给了一个当地的行商。
据椿二法,那家的主人,祖上原是有几分田地的地主,算得本处的老牌“土豪”。
后亦出过村霸一类的人物,此时当称作“豪强”的,也曾风光一时。
现下里么,家道中落多时矣,就做做这行商贩货的营生恁椿二还道,柳家若想买盐时,亦可找此人。
“这号人物,都贩什么东西?”柳奕觉着总算遇着个有点门道的人了。
“什么都贩,就是个市侩。”柳全想了想,“做中人,帮买卖人家介绍生意。有时候人家做生意,他也作保。”
“椿二道,本处丝茧皆可介绍给他,他家兄弟再与别处的织坊做买卖。”
“恁人物叫个甚名?”
“名怪得很,你爹俺只记得椿二叫他作什么瘸兄。”
“恁是个瘸子吗?”
“看着时又腿脚便利则,亦不甚像。”
……好……吧。
这一次柳全卖茧,柳家饶收获是:做生意,尤其做稍微大宗的生意,在这个时候,最好有一个中人、保人之类作为见证。
或者就找个此时称作“市侩”的专业人士他们通常能以个人信誉得到民间和官方的双重认可,专职于慈做中拉夏活计,从中吃利,是保证一笔生意相对公平、得以正常履行的重要角色。
难怪她爹前次被人家坑了,恐怕恁什么织坊看见自挑着担来的农夫柳全,一觉面生,二觉刺辣辣的做事情外行,当是个二愣子,正好欺耶。
上一回,他们好歹有点收入,不算血本无归,竟还是人家颇“厚道”了?
柳奕搓搓自己的脸。
好复杂,好复杂……有没有一本大靖生意经之类的入门书籍给她参考参考啊?
她这还啥都没开始呢,就已有连滚带爬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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