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睡姿很好,昨夜叫了水后两人并排躺下,一晚上她都不动一下,到了早上翻了个身挨到他身上,他立刻就醒了,听到外头还有丫鬟的叫嚷声,身旁人儿秀眉微簇轻声嘤咛,可见也是吵着她了。
姜骥忙抬起了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侧身将她环住了,为她支起一片小天地,隔绝外头的尘埃喧嚣,婧儿很快又舒展了眉头入了梦乡。
她睡着了么?自然是没有的,她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醒了再怎么眯着躺着也睡不着,只能等午后犯困补觉,或是夜里早些睡,如今装睡,只是因着她不想这样早便起来,便多在床上赖一会儿。
到了她一贯起身的时辰,莲子便轻声来叫起了,婧儿动了动眼皮,艰难地睁开,看到身旁有人,迷迷糊糊地再闭上了,过一会儿才揉揉眼睛,再度睁开眼里便有几分清明了,见自己和姜骥依偎在一处,一大清早就红了脸颊。
她忙翻过身去,却因动作太大拉扯到了某处伤口,痛的她轻嘶一声,姜骥支起身来问她怎么了,她嗔了他一眼:“还不都怨你!”
姜骥有些尴尬地抿抿嘴唇,问她可要起身,他扶她起来,婧儿嗯一声,他便搭着婧儿的肩膀揽着她坐起,婧儿拉了拉床头铃铛,丫鬟们便鱼贯而入,伺候她起身,姜骥则自个儿先去净房洗漱更衣了。
女人家早起洗漱比晚上入睡前保养更麻烦,便是婧儿有这么多丫鬟围着她转,她呆坐着什么都不做,也耗了半个时辰才收拾妥当,姜骥等她梳妆百无聊赖,去外头逛了逛园子,嗅一嗅晨间的草木清气,回来时看到墙脚的蔷薇花开的艳,摘了两朵给娇妻簪发,新婚夫妇前几日都穿红,她一身红衣配这红花也应景。
汀华院外头已备好了软轿,郡主府离国公府的主院有段路程,她昨夜折腾了半宿,这会儿浑身不舒坦,走不得这么长的路,坐软轿去见公婆不是合情合理么?婧儿问了姜骥要不要也坐一顶,姜骥摇头,他实在不爱这种轻奢之物。
如此,国公府的下人便看到他们新婚的世子爷,早上陪着新夫人去敬茶,夫人坐轿子,世子爷跟着走,颇有些女尊男卑的味道,虽然郡主是皇室女,可他们家世子也是凤毛麟角的人物,最多称一句夫妻平等,怎么也不致沦落到女尊男卑吧?国公爷和夫人看到了得有多扎眼呐。
扎眼是扎眼的,镇国公是何等的铁血气魄,怎能容许他引以为傲的长子伏在女子脚下,王夫人又是何等的骄傲放纵,当年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不肯答应姜骏和婧儿的亲事,如今婧儿还是嫁进来了,而且是作为她的长媳,一进门便这么大架子,敬茶让全家长辈等,还大摇大摆坐着软轿来,让丈夫在底下走,气的她七窍生烟。
婧儿知道他们气,她受的气还少么?如今都嫁进来了,她也不必再忍着,日后一家人关起门来斗气。
姜骥牵着婧儿进门给家中长辈敬茶请安,除了国公爷夫妇是行的跪拜礼,其余人他们夫妻俩都只是弯腰屈膝,众人面上含笑祝福,给的礼也都不薄,婧儿还礼给年幼的弟妹小辈也不轻,尤其给姜骏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匕首。
新婚第二日长嫂给小叔子的见面礼,送这样的东西好似不太好,但姜骏和婧儿是多年的情谊,婧儿知他喜欢什么,姜骏也欢喜接受,只是接下后顺嘴就说了一句:“谢谢婧儿……”
“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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