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名也太轻了,金童不答应,镇国公便道:“一定要有被告才能立案?你便说郡主遭人谋害,请大理寺卿找出真凶,不就行了?”
行是行的,但金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国公府还想维护他们家的名声,他偏不想如他们的意,他就要把他们家的名声搞臭,等这桩事情定案了,就让婧儿和姜骥和离,以后跟着他去王府,日后婧儿若还想找个伴,他便像礼亲王府一样,给婧儿招个中看不中用的夫婿,别的都不用他干,只一条,会讨婧儿欢心就行,不比嫁了姜骥这个鳏夫好?
这些话他先不说,以后再和婧儿商量,国公府想维护他们家的名声,金童不肯,既双方又谈不拢,干脆等天一亮就去朝上请皇帝定夺,让皇帝支使大理寺立案,反正这事情没法善了,谁都别想藏着掖着。
镇国公只觉头痛,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别家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偏偏金童要往大了闹,这是不想和他们家走亲戚了?当初他就不同意这桩亲事,姜骥非得娶,现在闹成这样,日后再和离,姜骥再想娶妻可就不容易了。
姜骥也猜到了些金童的想法,他不想和婧儿分开,就算没有孩子,他也想一直陪着她,他们的婚姻并不是靠子嗣维持,这半年时光,他们都对彼此有了深厚的爱意,这种感情无关血缘,也无关肉欲,是两颗心的吸引牵连,两个灵魂的互相爱重,他很爱她。
天一亮,紫禁城的城门打开,许多事情都要浮于人前,祥郡王和镇国公父子俩对簿金殿,为郡主失子之事争论不休,祥郡王直指国公府涉嫌谋害皇室血脉,国公府则极尽辩驳,说那下人怕是被外人唆使,已然背主,目的是让主家失和分崩离析,求皇帝圣裁。
皇帝将案件交由大理寺审理,但是包围国公府的守卫并未撤离,除了镇国公和姜骥外,国公府其余人许进不许出。
哪来的其余人,采买下人总要进出的,皇帝这命令不就是冲着姜定南兄妹俩嘛,怕国公府把他们送走避祸。
大理寺卿接下了这个案子,也接手了林管事的尸体和妻女,以及小月的尸体,既他们一家是直接下毒者,幕后主使总要和他们接触的,大理寺有专门的密探线人,很快便将林管事一家的亲朋关系家资产业近来行程都打探清楚了。
他们发现了一件怪事,林管事一家虽是家生子,但他们在外置了私产,记在河南平洲一户姓林的人家名下,家奴在外置产不是稀罕事,各家都有,只要不是太猖狂,主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管事置私产的那户人家,其实是林管事的本家,林管事的父母都是平家的奴才,当时战乱刚息,百姓皆苦,恰好这些开国勋贵之家都住进了大宅子里,要买奴才伺候,便买了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进府。林管事的父亲进平家时十二岁,已经记得事了,知道家里穷,养不活这么多孩子,把他卖到富贵人家当奴才,好歹能吃饱穿暖,他也不曾怨怪。
原本他想攒够了钱便赎身回家,家里让他先别回来,回来了家里还是穷,哪里有钱给他娶媳妇,他便一直留在府里,娶了府里的丫鬟,生了个儿子,还是奴才,当真是成了一家奴才秧子了。
如此,林管事也就成了家生子,但是开国这些勋贵根基都不深,主子才传了三四代,下人也不过三四代,林管事的父亲并不是生而为奴,一直惦记着家里,哪里能不教儿子追本溯源,平家待他们不薄,林管事不是没良心的人,他愿意伺候平家的主子,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子孙代代为奴,他有了别的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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