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油纸伞递给陈士奇,自己熟练地穿上蓑衣,戴上斗笠。
“安夏兄,那在下先告辞了,明天再见。”
“明天见,士奇兄今天好生休息。”王安夏拱手送别道。
门外依旧大雨滂沱,河中水流湍急,将停靠在码头的乌蓬小船冲刷得起起伏伏。
一主一仆走上乌篷船,转眼便消失在一片雨幕之中。
乌篷船行到河中央,陈士奇没有回到乌篷中,而是站在船舷上,遥遥望向雨幕外的驿馆。
嘴角含笑,似乎意犹未尽。
正在船尾划桨的水生看着陈士奇,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
“公子,你都听这个书生读书听了六七天了,今天还要同他讲什么诗文,又白白浪费了许多功夫。”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还是早早下手为好。公子你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心软了,你的时日可不多了。”
站在船舷之上的陈士奇原本嘴上还含着笑意,听了水生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呵斥水生道,
“水生,这话不要再说,我自有打算。”
水生听了陈士奇的斥责,却又不服气,小嘴嘟起来,
“公子可莫说什么自有打算了,这十年来多少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都因为心软放手过去了。”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再有几日,再没有收获,你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水生,住嘴!”
听水生继续这么嘟囔,陈士奇心中烦躁起来,又开始教训水生,
“水生,我跟你说过多次,损人而利己,非君子所为。以他人性命补己身之年寿,更是畜生之举。”
水生听了更不服气,继续顶嘴,
“公子,你这就是腐儒,不知变通。
善娘娘已经找你多次了,你就听善娘娘的话怎么了,对你又有什么坏处。
更况且,你已经不是人了,还谈什么君子、畜生的....”
听了水生的话,陈士奇气得一阵苦笑。
“你个水生,别再提什么善娘娘,我与她并非同路人。
看来都是我平日里太娇惯你了,让你如今这么无法无天。”
这种争吵他们之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其他的事还好,一谈到这件事,这水生便要翻天,而且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
“罢了罢了,反正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陈士奇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伴随着一道雷鸣从空中划过,陈士奇手中的那柄油纸伞化成水汽四处飘散。
紧接着,水生身上的斗笠、蓑衣,甚至这整条乌篷船,都逐渐涣散为氤氲的水汽。
失去了乌篷船的承载,陈士奇和水生的脚面都已经踏进了汹涌的河水中。
陈士奇倒也不着急,向前纵身一跃,落入水中,已经化作一条硕大的青鱼,摆尾游走了。
一旁的水生也无奈地摇摇头,暗骂了一句,
“真是个死脑筋,读书读傻了。”
说完,扑通一声钻进汹涌的河流中,化作一条略小的黑鱼,追着那条大青鱼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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