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裤子上留下的几道褶皱,汪学文与之前一般无二。
唐媛甚至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不过她也不怵就是了。
她的武力值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唐媛暴力撬开了地漏。
她在汪学文惊诧的眼神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小心翼翼地把挂满头发、各种杂物、污垢的地漏装进去,封存起来了。
“我带回去。”她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单手操作,打开扫码付款界面。
“这个大概率会被拆的面目全非,你再去买一个吧。我扫你,算作赔偿。”
“不、不用。”汪学文连连摆手。
随后似想起什么,又镇定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低声道:“那好吧。”
这句“那好吧”,感情复杂。
汪学文是一个自尊心强、很要面子的男人,这种人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因其而喜、因其而悲。
对于唐媛“施舍”一样的赔偿,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他的经济实力却不允许他拒绝。
拿走地漏的盖子之后,唐媛没有继续深入搜查卫生间。
有这个就够了。
唐媛带着盖子出来的时候,柳星宇还在厨房里翻箱倒柜。
唐媛坐到沙发上,边等他,边整理思绪。
“警官喝杯水暖暖身子。外面冷得很,快入冬了。”汪学文用塑料杯接了一杯水,殷勤地招待着唐媛。
“谢谢。”唐媛接过,将水杯握在手里。
她注意道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卡通陶瓷杯。
粉粉嫩嫩的杯子,摆在显眼处。
唐媛看着那个杯子,一时出了神。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脑中出现了一幕幕具体的画面。
她看到董小倩跟着汪学文走进了这个家。
外面是风雨交加,一路坐着汪学文的摩的,董小倩的身上也被淋湿了不少地方。
秋日凉雨,大雨倾盆。
“喝杯水暖暖身子。”汪学文递给董小倩一杯水。
杯子还是她曾经用过的,沙发也是她熟悉的,这里的每一处,和一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前夫也是和从前一样的懦弱无能、穷困交加。
这样的环境让她放松下来。
董小倩接过水,一边喝,一边不忘讽刺她这个一事无成的前夫。
如同一出默剧,旁观者唐媛看着董小倩的嘴张张合合,看着汪学文的表情逐渐狰狞。
但他克制着。
他在等待着什么。
雨珠跳动着敲打在窗外不锈钢窗檐上,一声一声,似急促的鼓点,咚咚作响,扰人心神。
董小倩的身子突然开始摇晃。
她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可上下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一样,怎么也掀不开。
冰凉的东西抚摸着她的脸庞。
一年过去,饱受滋润的女人,更加娇美,仿佛一朵开得正艳的花。
那是他的手。
他驾着摩的在冷雨中穿行,一双手被吹得寒冷刺骨,攀附在她温暖柔弱的脖颈上,让她不自觉被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嘟哝抱怨了一声,又或者是唾骂。
试图推开面前的男人,可手脚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
就算是竭尽全力、抬起了手,那点力道,根本撼动不了面前早已下定决心的男人。
口鼻突然被压上了一块布!
牢牢的、紧紧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和无法言明的绝望。
“呜呜呜——”
唐媛摸到了木制沙发上的划痕。
是指甲留下的。
她的指甲死死地抠住沙发,表情痛苦。
指甲断裂、碎木刺进肉里。
空气被掠夺、被挤压,她努力张开嘴、努力呼吸,却于事无补。
肺,快要爆炸!
这是榕城深秋的一场大雨。
荡涤尘世,点滴到天明。
厚重的雨幕中,倒下的女人,鲜红的血液,分离的身体。
一室血腥。
而他的表情始终冷静而又克制。
锯子精准地落在每一处关节,无情地破碎了面前的尸体。
他等这一天、计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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