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辰鲜少的尊敬之态，微微俯身：“飞虹剑一生一主，断不会让他人使用，仙君必定是翊圣上神。”

“翊圣……翊圣……”那位仙君不停念着这两个字，像是极力要扒开记忆的最深处，找寻这两个字的来源。

“对，对，我是翊圣……”那仙君低语：“那……摆花……摆花又在哪儿？想起来了……摆花她不见了……”

翊圣倾力将摆花送上来后独自坠入深涯，受万鬼吞噬，躯壳早已不复存在，只留有一丝对摆花留恋的神识靠着执念爬了上来，成为现在飘散的仙魂。

“记忆这种东西，就像那冰山，总要融化的，但融化过后，留下的却是冷入心扉的疼。”

几万年，连自己都忘了，却没有忘记等待她。

“我在这里等了她十万年零九千八百六十四天。”翊圣收起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们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我还在这等她。”

翊圣仍旧眼神空洞，葭鹤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亦能感受到。

“我的躯壳葬在涯下了，只剩这一缕神识，随着躯壳被怨灵啃食殆尽，五识也丧了四识，听得见，看不到。”翊圣摇摇头。

葭鹤儿共情能力极强，她彷佛能感受到面前男子的悲怆，亦能感受到摆花眼见翊圣坠落却无能为力的悲凉：“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沧辰轻轻看了她一眼。

翊圣徘徊到葭鹤儿的身边，微微弯下腰：“小姑娘，你告诉我，为何你身上会有摆花的气元？”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气元到底是什么。”葭鹤儿摇摇头，很是茫然。

“阿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槃瓠石刻里看到的场景了？”沧辰突然想到什么：“摆花娘娘割腕，气元飞散，我恍惚间看见有一片气元并没有散尽……”

葭鹤儿努力回想：“仿佛……仿佛是随风向北飘去。北边……北边是芦溪山！”

这样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摆花身上的气元飘入当时还是颗种子的葭鹤儿体内，导致葭鹤儿拥有了摆花部分执念，当翻阅古籍看到摆花那一部分，气元产生共鸣，这才夜夜梦魇。

“抱歉，翊圣上神。虽然弄清了我身上的气息怎么来的，但还是没有摆花娘娘丝毫线索。”

显然，葭鹤儿不善于安慰，也不善于道歉……

“几万年都等了，早已习惯了，只是这仅存的神识也快支撑不住了。不知她几时回来。”

随着翊圣这样一问，又联想到紫姑说的槃瓠石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葭鹤儿心中发了芽儿。

摆花娘娘若是活着决不可能不来寻翊圣上神，且六界之内毫无消息。而摆花娘娘若是死了，这气元肯定不可能在她体内产生共鸣。

会不会，是她被这神秘的槃瓠石刻带走了？

看看手中无辜的石头，葭鹤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神冒昧，有一疑问想请翊圣上神回答。”沧辰见翊圣点点头便继续说：“摆花娘娘当年为何执意寻死？这一切与蝠羽花又有何干系？”

沧辰说话总是一针见血，问出来葭鹤儿心中疑惑。毕竟命是她的，万一这蝠羽花当真吸尽了她的灵气……

翊圣叹了口气：“摆花体内的气元对于蝠羽花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父神的打算就是在蝠羽花结果幻形最虚弱之际，将其引到摆花体内，由摆花之命换蝠羽花之命。”

“这个决定太自私了，谁也没人问过摆花的意见就决定了她的牺牲。她说她要逃，我说好，我陪你……”

“可惜，命定之人，哪逃得掉呢？”翊圣苦涩地笑了笑。

“怪不得那蝠羽花要选我作为寄存体……等等！”葭鹤儿突然领悟过来：“一命换一命！那我岂不是……”

沧辰却好似比她还要着急，直直就跪下了，没开口时葭鹤儿还以为他被打中了腿。

“阿栩之于我，正如摆花娘娘之于您。”沧辰不顾一旁目瞪口呆的葭鹤儿，继续道：“我不舍。”

“既然摆花娘娘的气元可以进入到阿栩体内，那么阿栩继承的气元一定也可以转移的吧……”

葭鹤儿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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