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张霞闹过一场之后便没再提要走的事,也不提和老三过日子的事,只是在家里待着。施有义断定那是前几日她那两个姐姐来了以后给出的主意,估计是想试探试探施家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想看看能不能把孩子一起带着走。当然施有义心里这么想也没用,终归他心里头还是希望张霞能留在家里,立国那么小,他又何曾不知道孩子离不开妈呢。这几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谁也不提那日发生的事,好像就当不存在一样,日子还是照常过,施家看似安静的度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只是忠孝村里却热闹了起来,那些爱串门的女人们或是胳膊肘子夹着一块儿碎步或是拿了一包麻线,去了别家的女人那里借一借缝纫机缝一件小衣服,向别家的女人学了复杂的花样,来年给自己男人织一件新毛衣。这些自然是正事,除了正的事,附带着当然还有旁的事,那就是凑在一堆叽叽咕咕交换一些各自知道的小秘密。都是些什么秘密呢,大致是又看见李家的男人跟王家的女人眉来眼去的事,或者邻家的疯老婆子又偷走了自家两个鸡蛋,再或者是自家哪个亲戚走夜路时撞见鬼打墙之类的。如果说一个村子就是一个组织有序分工合理的蜜蜂群体,那么这些女人们便是负责采花造蜜,传播信息的勤劳小工蜂了。这些女人们承担了整个村子一切新鲜事物的传递运输,或者原装搬运,或是改造加工,从女人传到女人那里,再从女人那里传到男人那里去。于是整个村子都因为这些来往和走动变得亲和有活力起来。
眼下大家最于津津乐道的便是施家这个寡妇了,自从施家死了人,这个村子一下子变得像一个奇闻异事的发酵地,整个施家变得像一座神秘的古堡,那般值得让人探索一番。
“娃她姑,今天闲着哈。”
“嗯,也不闲,这眼看着要忙起来了,赶紧做双鞋,娃儿他爸都没鞋穿了。”
“这么着急哇。”
“可别提了,进去说,外边不好。”
“对对,快进屋。”
进了屋便能嘀嘀咕咕说道半晌,说什么呢,那可是真真的有故事。
“那天晚上我家那口子回来,走夜路这不正好经过施家的新坟嘛,哎呀,那可奇了怪了,远远看见坟边上站了个人,走近了,没了,吓得我们娃他爸一路奔回来的,鞋都跑丢了一只。白天里去找,哎,那只鞋死活就找不到了。这不,你做的鞋好看一些,今天找你拿个鞋样。”
“真的?唉,那个坟啊,真的是太邪乎了,不是说消停了嘛,怎么又这样了,是不是眼花了。”
“谁知道呢。八成是最近施家张罗亲事张罗得太凶了,给得罪了老四了。”
“啥亲事?”
“你看你最近没出门不知道了吧。”
“我就说施家总来一些人,前两天还来了个开汽车的,怕不是提亲的提到施家门上了?”
“没那事。哪有那么虎的人。”
“施家去的谁我也说不上,不过施家近来不是想让老四媳妇留在家里续给老三嘛,你说说,这老四才走了多久,提这个事,合适嘛。”
“你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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