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妙仪昂着头,没有看对方“好,那你就和本宫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吧。”
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终归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裴元景低头,双眼微微阖目,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不爱我所以你赢了,如果有来世我所承受之痛必定要你十倍奉还。”
高妙仪侧身挥袖“我等你。”这辈子我没放过你,下辈子你大可不放过我,我们谁也别放过谁。
时至惊蛰,春雷乍动。
平阳侯府被抄家已有月余,全部家产悉数充公,合族及旁支子弟发配边疆充军,女子入贱籍进宫为奴,裴元景被判明德门前斩首示众。
原定三月初九,占星鉴说那天艳阳高照,阳气盛行,是个斩首的好日子,原本是个好天气的,可刚至巳时天空就响了两声闷雷,接着就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宁朝祖制,在大祭祀日、望日、朔日、二十四节气、闰月的全月以及阴雨天气等日子都是不能处决犯人的,所以斩首的日子还需敲定。
她向来讨厌那些繁琐的祖制,头一次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其实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高妙仪披衣站在回廊下,用手接着檐上汇集而下的雨水,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袖。旁边的画眉神情厌厌,瑟缩着身子,垂着头,偶尔睁眼看一眼高妙仪,又很快闭眼。
映月走过来,吩咐众人将所有鸟笼一并拿进屋里,那只画眉也不例外,自从来了公主府,平日里高妙仪讨厌的那只鸟再也没有开口叫过。
抄家之前高妙仪从平阳侯府拿走了几样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些鸟,映月想说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成宜然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说了声“殿下的腿还没好利索,外面寒气湿重,回屋吧。”
高妙仪放下手臂,指尖滴着水,看也没看成宜然“你说你为求仕途,走投无路才投入我公主府当幕僚,本宫可以帮你,你能为本宫做什么呢?”
成宜然抬起头“阙舟,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心怀有志,无路请缨,承蒙公主不弃,只要公主开口,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每年的落榜的书生数不胜数,大多都投奔了地方节度使,想你这样不要命敢拦在本宫车前自荐还是头一个。”
成宜然盯着高妙仪的侧脸“不过在下成功了,不是吗?”
高妙仪没说话,说来也可笑,要说她为何同意这人入府,可不是欣赏对方的勇气,而是成宜然的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对着熟悉的目光,许是内心有愧,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殿下在想什么?”
“我希望这场雨一直下,永远也别停。”
“若是因此山洪暴发,河水决堤,百姓流离失所,灾民哀嚎遍野,这样殿下也希望雨不要停吗?”
高妙仪垂眸“你的假设不是本宫所想所思能造成的,雨没错,人也没错,阙舟你说是谁错了?”
成宜然坦然道“阙舟认为是殿下错了。”
高妙仪转身闭上双眼“你认为本宫错在哪?。”
成宜然过去扶住高妙仪继续开口“殿下错在太心软。”
高妙仪睁开眼睛,缓慢挪动着双脚,每走一步,都需要先吃力地先迈动左脚,然后小心地、艰难地将右脚往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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