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一点,昨晚诺亚就发现了。
法官大人要了面包、鸡蛋和煎牛肉,外加一杯麦酒;主教则点了面包、两条小鱼、培根和黑麦酒。以他们两人的身份,这未免过于朴素,于是诺亚在点了自己和劳瑞娜的早餐之余,又要了奶油炖比目鱼和龙虾,还有水果馅饼。
吃的和酒以他从未体验过的速度送来。杰弗里主教首先举杯,提议为赫拉斯国王陛下干杯,大家照办。之后是温妮亚,她提议的祝酒对象是海洛伊丝公主。诺亚有点尴尬,因为他不知道海洛伊丝公主是谁,国王陛下的子嗣不少,他从来也没弄清楚过那一大堆名字。
这个不能怪我,他想,为王室成员写歌向来极具挑战性与危险性,所以此类歌谣一直非常少。
为他答疑解惑的是杰弗里主教:“海洛伊丝殿下乃是陛下长女,拥有王位的继承权,未来的艾格兰女王。对我们来说,她太过遥远。温妮亚,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提议我们改为劳瑞娜的健康干杯。”
于是他们饮下第二轮。
之后气氛变得热络,连慈祥的主教大人也健谈起来,酒添了一轮又一轮。他们讨论亚尔提那港的历史,讨论大竞技场,讨论种种水手之间的传说。劳瑞娜依然自称是诺亚的助手,她分享了几桩过去的传闻和她小时候的经历,其中调皮捣蛋的情节引起温妮亚的共鸣。
这时天已经大亮,整座港口正从沉睡中醒来,吆喝声,号声,马蹄声此起彼伏。有不少人都选择来这儿喝一杯以抖落夜晚的瞌睡,而来人又以对面法庭的居多。
骑士、守卫、书记员和杂役三五成群地进来,见到主教和大法官,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过来打招呼。“三只新酒桶”的大厅不算小,这会也坐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人端着酒杯站着在跟同伴碰杯。
又一次招呼服务生把酒杯斟满,温妮亚向着诺亚举起了杯子:“对了诺亚先生,我还没有向你请教。”
“不敢当。什么事?”
“这种时候,您和劳瑞娜小姐来亚尔提那港是为了什么呢?”
“巴纳德伯爵的婚礼,各种庆典一向是让钱袋饱满的好机会。”
女法官的眼神忽然变了,望着诺亚的目光咄咄逼人。“下来的问题就与我的职责有关了,”她的语气变得冰冷,“诺亚先生,劳瑞娜小姐是怎样受伤的?”
诺亚望向劳瑞娜,后者也在看他。
“怎么啦?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吗?劳瑞娜小姐的伤实在不轻,就连杰弗里大人也费了好大的劲,他为了救治一个人就累成这样,我还从没见过。对于令她受伤的人,作为本地的大法官,我可没法坐视不管。来吧,告诉我吧,她是怎么受伤的?”
倒不是难以回答,只是诺亚直觉不该把梅托奥的事说出来。怎么办?编个小故事吗?
正在思忖,温妮亚突然冷笑了声:“我想,您还不止这个问题要回答。”
诺亚的身体在意识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先动了起来,他整个身子向左一倾,躲开女法官毫无征兆袭来的拳头,跟着从椅子上向后跃出,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另外两下攻击。
“好身手,”温妮亚夸了句,“不过这又是什么?”
她手里握着一套“诗人的情妇”。诺亚一掏口袋,空的。什么时候到她手上的?他不由想起杰弗里主教的话——她和你确实是同行。原来是这个意思,该死,我明白得太晚了。
女法官把“诗人的情妇”向后丢开,立刻就有人接住。“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们换个地方再好好聊聊。啊,那可是个好地方,不管原先是怎样的态度,到了那里,每个人都变得非常乐于回答问题。好了各位,我们先把这位先生还有这位小姐送到会客室去,然后再回来吃早饭。”
她连打了两下响指。一时间,不知多少人丢下酒和食物站起来,数不清的利刃出鞘,齐刷刷对准了诺亚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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