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寒听罢,径直往西边牢房走去。
阿玄顿时松手,把那人一下扔在地上,还搓了搓手,神情里难掩厌恶,绕过地上的一滩尿水,跟在王爷身后。
却看到王爷走路的身形竟有些微微发抖,两侧的双手紧握,半点不似平常矫健。
囚门未锁,被温凉寒一脚踹开。
他往里定睛一看,却一时愣在了那儿。
架子上绑着一人,一头黄色发丝杂乱散落下来,遮住了脸庞,明明穿的是一身素衣,却遍处开满了发狂般灿烂的红花,一朵又一朵,硬生生扎进人的眼眶。
又仿若有人拿着沾满鲜血的笔,好一番笔走龙蛇,笔锋刀头燕尾,好生犀利刚劲,伴着冲鼻的血腥气,条条入木三分。
更有些鞭痕密集之处,衣衫残破,血肉皆绽。
“又来?”
那人连头都懒得抬。
“好啊,尽管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明明一副受制于人的样子,冰冷的声音里却满是挑衅,阴森笑道,听来只觉悚然。
温凉寒双眼猩红,眼底仿佛映着那人身上的血,周身杀气四起,双拳紧紧攥着,微微发抖,指甲几乎嵌进了皮肉。
如此惨状,阿玄也是一惊,却见王爷愣在原地,便小声提醒道:“王爷。”
那人垂下的头一怔。
缓缓抬起。
还未看到温凉寒便听见铁链被砍断的声音,阿玄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腰间的佩剑抽出,带着极大的怒气一把劈开了铁链。
双手的禁锢一松,那人不受控制,往前跌去。
“陈卿!”
温凉寒一语出口,满是急切担忧,从那被咬得生疼的双颚里脱口而出。
跌进了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里。
幽幽香气萦绕四周,一连七日,除了血腥臭气,这是唯一怡人的味道。
温凉寒见陈卿向前倒去,一把扔了阿玄的佩剑,展开双臂去接,动作带有微微颤抖,很是小心翼翼,接住后顺势往下一蹲,生怕弄疼了怀里的人。
那双七日前满是灵气的双眸闪过一抹软弱,带着丝丝委屈,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抹着眼泪回家找妈妈的神色。
却又转瞬即逝。
将陈卿慢慢扶起站立,温凉寒双手还圈在陈卿的双臂上,低头看她,一双眼睛全然没了之前的轻灵洒脱,目光冰冷,空洞又无神,脸庞只有血迹却未见丝毫泪痕。
陈卿缓缓站定,身形还有些微微发晃,慢慢往旁边小小的挪了一步,伸手轻轻拿掉王爷扶着自己的双手。
“奴婢身上脏,恐污了王爷尊体。”
声音涩涩,带着前所未有的尊敬,气若游丝,很是虚弱。
温凉寒闻言又是一顿,双手怔怔悬在空中,不知作何动作。
原以为,
她会立马冲上前来,砸着自己的胸膛质问为何现在才来救她?
她会生气的一把推开自己,大声责骂自己当初不该罚她。
却从未想过,
竟是如此的冷漠疏离。
阿玄见状,连忙上前问道:“陈姑娘,你还好吗?”
陈卿吃力地点了点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
“还好。”
温凉寒一直盯着她,也不说话,目光灼灼,眼神里清波暗动,暗自将手背到身后,攥得生疼。
“那就好,那就好,一连七日都不知道你的消息,我们这几天都急坏了,尤其是王……”
“阿玄,不必多言,我们抓紧走吧。”
声音清冷,平添了一份落寞。
闻言,阿玄转头看向王爷,还想再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叹了一口气,往旁边一动,把路让给陈卿。
陈卿意欲向前,可是第一步还未迈出去,便感觉周身渐渐沉重,双目只觉天旋地转,呼吸都变得难以控制,旋及向身后晕去。
温凉寒神色一紧、瞳孔骤缩,直接一步上前抱住,大喊出声:“陈卿!”
随后一手覆在陈卿鼻下探她的气息,见她只是晕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眉间微微一松,一手绕过她的腿弯,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下把她打横抱起,急道:“阿玄,快走,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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