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登时瞅了他一眼,“你···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出声的?”
段泽坐在凳子上,一手揉着眉心,道:“你方才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怎么让你去买个东西都有这么多话。”
“没有,不过是踩上一泡狗屎。”
段泽抬眸,狐疑的盯着她,后者将双脚退了两退,道:“说笑呢。”见段泽又重新低下头,霍之粥小声道:“木风扬真的走了吗?”
“嗯。”头轻点,声微闻。
霍之粥面上见喜,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听到木风扬已经离开的消息,心头还是会觉得放松不少。
只听段泽翁着声音淡淡道:“你怕他?”
霍之粥当即掩饰,大喇喇的一摆手,“怎么会,我要是怕他当日便不会冲在柳娘面前了。”
话一出手,连自己都有些心虚。
段泽却始终追随着她的目光,不言一语,可是那深深的眸子里写满了追索,最后逼得霍之粥不得不告饶,“好啦,我承认我怕。像他那样的人,行事做法如此狠辣,我这么惜命,怎能不怕?”
“那当日为何毅然护在人前,你就不怕他一刀将你剁了?”
霍之粥的神色不似方才玩笑,此刻换上了少有的稳重,“人活一世,很少能够有人做到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可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勇敢的人、还有那么多敢于献身的人?因为他们远远有比恐惧本身更为强大的东西,亲情、爱情、友情,甚至是对街边流浪的猫狗产生了怜悯之心,都会有人愿意为了猫猫狗狗放弃生命。恐惧无时不在,勇敢也无时不在,前者让我们畏惧,后者让我们强大。可是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就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有的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即使刀光剑影,也会去救一个本来和自己不相关的人,比如九阳大哥,我相信他并不是没有恐惧,而是他守着自己心中的某一个地方,那里藏着他的忠贞,所以他会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我当日肯挺身在柳娘身前,正是因为我不希望柳娘受到伤害,不希望惊鸿受到伤害,她们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愿意守护她们,哪怕我恐惧的要死,我也会站出去。”
段泽的神情起了细微的变化,在听到她说九阳的时候,在听到她说自己害怕的要死的时候。
只听他冷哼道:“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救了你这么多回,倒是没有听见你说上一句我的好。”
霍之粥辩解道:“怎么会,我虽然没说,可是心里都记着呢。”
“哦,若是有一天我深处泥沼不能自拔,你也会不要命的拉我出来吗?”
霍之粥重重点头,“公子那日帮我受了木风扬一掌,这一次又费尽心力救我出来,霍之粥理应报答的。”
报答?
原来只是为了还债。
“倒是看不出来。”段泽随手喝了口茶。
霍之粥垂了垂眼,眼见此间无事,欲作揖告辞。
“慢着,去帮我换杯茶来。”
霍之粥乖乖退了出去,再进门时,却发现段泽眯着眼睛似在小憩。她很少看见段泽这副闲散的样子,素日来他几乎很难在白日里于房中休息,更不用说有什么小憩的功夫。眼下倒悠哉的打起盹来了,想来这段日子实在累了,生意上的事没少让他操心,便是自己被木风扬带走,估计也费了他不少功夫。
此刻望着那人的面容,霍之粥忽然心内生出一丝柔软,小声的唤道:“公子,茶来了,若是困了,还是去榻上躺会吧。”
段泽柔柔的招手,估计是要让她下去,霍之粥正欲离开,段泽睁开了眼,“桂花糕?”
霍之粥一听,面上顿时一赧,低声道:“是的,正是张家铺子的桂花糕。今日帮公子买笔墨的时候,想着好久没吃了,捎带买了几块。”
哼,这人果真是属狗的,鼻子这样灵,她明明已经藏在怀里了。
“你很喜欢这个味道?”
霍之粥点点头,脸上透着欢喜,想到等会可以去房间大快朵颐,更觉舒爽,一时间只觉声音都利落不少,“我很喜欢。只有张家铺子的桂花糕最是好吃,可惜有点贵。据那张老板说这桂花糕也是从别家那里走货的,这个中味道也是机密呢,难道卖的这样好,价格也比别家的桂花糕高出几成,倒是没来得及问走货的是谁家。”
段泽忽然笑了,似问非问的喃道:“是吗?”
霍之粥疑惑的点点头,忽觉今日的段泽有几分奇怪,颤声问道:“公子,你还好吗?”
段泽猛地抬头看他,眸子厉光一闪,霍之粥当即被虎了一跳,眼见段泽半晌没出声,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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