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灵药采自巫山,秘制后方可服用。”熊荆看过,玉手又深入怀里。
“看来只能少量使用了。”灵女身上山峦起伏,熊荆用了不少力气才挪开自己的目光。“昃离,明日起去捉一些飞蝇来。切记,只要绿色的。”
“飞蝇?”灵女本就是引诱神鬼下凡就祭的巫女,容貌妩媚,举止详妍,昃离很担心王太子受其魅惑,但王太子的命令太出人意料了。捉飞蝇,
捉飞蝇干什么?“敢问殿下,捉飞蝇所谓何事?飞蝇可是污秽之物。”
“治伤。”熊荆本来想说防止术后感染,又担心昃离听不懂,只能概而言之。
“飞蝇可治伤?”昃离还是不敢相信,可柳树皮汁的功效又在提醒着他,王太子所言非虚。
“是。”熊荆点头。他要的不是飞蝇,而是丝光绿蝇幼虫,通俗的说,就是蛆虫。
人类医术对虫子的使用由来已久,最开始是水蛭,古埃及人常用它吸走伤者的‘坏血’。蛆虫是后来出现的,大航海时代会用蛆虫去除船上食用肉里的腐肉,拿破仑时期开始用于枪伤治疗,因为青霉素的出现,这种日渐成熟的疗法被人们暂时抛弃,直到病菌抗药性出现。
蔡豹如果术后感染,唯有蛆虫疗法可救。可蛆虫疗法并非一蹴而就,人类花费了数百年时间才发现唯有绿光丝蝇只吃腐肉、不吃好肉。绿光丝蝇就是绿头大苍蝇,不难找。真正的难处是感染——不管是哪种苍蝇,身上都带着无数病菌,如何去除这些病菌才是蛆虫疗法的关键。后世医学上是怎么做的熊荆不知道,他只能去试,毕竟方向是对的。
“殿下,灵女告退。”见王太子和医尹商议正事,灵女裹紧了巫袍,向熊荆躬身。
“退下吧。”熊荆扫了她一言就把目光挪开了,脖子生锈般僵硬。
“敢问殿下,飞蝇可捉,然如何治伤?”昃离也不看灵女,只追问着治伤。
“飞蝇产卵,卵生幼虫,幼虫食腐肉、愈创口。”熊荆解释道,毕竟是巫医,一些事昃离虽然不懂,好在没有什么忌讳。“不佞上次说过,万物皆有菌,飞蝇污秽之物,身上病菌何止千万。治疗之前,务必去飞蝇之菌。”
说到细菌熊荆就想到显微镜,想到显微镜他就嘀咕起玻璃。因为木炭火温不够,楚国的玻璃制造水平低下,玻璃的价格——成语买椟还珠的珠,实则是玻璃珠,向来是以金计。玻璃如何值钱熊荆不在乎,他只希望能尽快造出显微镜。早一天造出显微镜,蛆虫疗法就早一天成功。今天是蔡豹受伤,如果哪天是自己怎么办?
“殿下所言飞蝇幼虫,可是…可是蛆?”昃离终于明白了,有些瞠目结舌。
“正是。”熊荆看着他,“你怕了?”
“臣自是不怕。”昃离连忙摇头。“然若伤者惧怕,不欲用蛆虫治伤,奈何?”
“那你就说……就说此虫已祭祀过大司命,受大司命庇。”熊荆来前就想好了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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