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午的时候已经知道王爷去了四王爷府上,但这眼看着府里灯都熄了,却还不见王爷回来。涂匡今日也未跟着去,问了问府里的侍卫,王爷出门也未带侍卫。想着他没有带护卫一人醉倒,就算是在四王府也是担心,温瑜自然是睡不着了,便赶忙换了衣服出了府。
温瑜到四王爷府上的时候,已是深夜。未等府上管家通传,温瑜便直接进去了。根本不需要揣测此刻一行人到底在哪个屋内,刚踏进府门便是入耳的鼓乐声响,还有女子和男子交杂的笑声。
温瑜推开门,屋内的人醉倒大半,一人身边坐着两三位陪侍的女子。一眼扫过去,大多都是朝中重臣家不成器的败家儿子,场面不甚靡烂。其他人想来也没有清醒的意志注意到闯入的女人,只有呼延禹见到来者,一副早就料到的神色,摆弄着怀里的美人递过来一个眼神。
进门、找到大王爷、将他怀里的女人拖出来、又将他半拖半抱的带走,整个过程温瑜一句话没说,行云流水地离开了四王府。倒是留下方才瘫软在大王爷怀里的女人,失落地低着头。
温瑜来得急,是一人骑马来的,呼延良几乎醉的神志不清,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温瑜身上,温瑜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他搬上马。街巷早已空无一人,除了马蹄声和呼延良靠在自己身上略重的呼吸声,温瑜听不到任何声音。哒哒的马蹄声里,她忽觉这路程竟这般遥远,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走不到头。
温瑜将呼延良扶回暖阁床榻上躺着,自己准备去差使侍女熬些汤水。刚准备起身,腰便被他紧紧抱住,温瑜没防备,整个人被甩回到床上。温瑜气极,指着自己问呼延良是否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若是他此时叫错了人,她真的怕自己会失手杀了他。
呼延良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她紧紧搂住,他呼出的酒气喷在她的脖颈上,温瑜皱着眉暗自恼怒了一会儿,还是替他脱了外袍和靴子后任由他抱着。
呼延良不知喝了多少酒,入睡得很快。温瑜轻轻侧过身,看着熟睡的他,面带愁容。
她用手指一一抚摸过他的眉眼,脑海中响着之前呼延朗的话。“其实王兄也没那么痴情吧。这你刚走没多久,他就带回来了个女人养在老四府里。那女人眉眼间有些像你。”今夜呼延禹府上,虽只是匆匆一眼,但温瑜无比确信,就是那个呼延朗所说的女人。
温瑜抚摸着他的眉眼,突然又来了火气。全怨这眉眼生得好看,才如此撩拨人心。难怪西京城的女人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大王府开这纳妾的先河。如此优秀的男人,自己会动心,那旁人家的女儿谁又不动心呢。
温瑜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就快委屈地哭出来。原来不愿意纳妾是假的,只是没遇到他中意的人?只有一个结发妻子也是假的吗?原是早已准备了金屋藏娇。
温瑜到底也是女人,尽管今晚出入四王府她都尽量做得悄无声息,将一切后患尽力处理妥当,生怕将他负面的消息落在西京盼着他落魄的人手里。可眼下,她却还是陷入了“他还爱我吗?”这个怪圈里。
越是拥有优秀的男人,便越会容易患得患失。他对她之前的那些好,眼下都换成了她的不安。
方才下午出府前还在同自己亲热,这一转眼,怀里竟又是别的女人了吗。
一个人在蜜罐里泡久了,便适应不了一丝丝苦味了。
呼延良睡得很熟,温瑜侧身躺着抚摸着他的脸颊,不知不觉枕上已被眼泪淌湿了一大片。
这一夜,温瑜睁着眼直等天亮。
等宿醉的呼延良起身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温瑜摆了午膳在桌上,轻声喊他先来用膳。
睡醒后的呼延良倒是对昨晚的事情绝口不提。
“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你醉得如此厉害。”温瑜的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只是不冷不淡地笑着给他添了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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