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正宫门,穿过长平宫,便是长安殿。御道铺陈的玉砖在烈日之下闪出耀眼的白光,正殿外六根盘龙立柱,龙纹浮雕栩栩如生,龙须鎏金,龙珠皆是浑圆的玉石。长安殿巍峨雄伟,一砖一瓦之间透露着呼延泱泱大国,国君威威雄风。
长安殿外,呼延良牵着温瑜踏在御道两侧。这条路呼延良平日里觐见上奏走过许多次,唯独这次手边多了一个女人。
“怕吗?”长安殿外重兵把守,带路的侍卫在前面一路小跑引路,呼延良则昂首阔步地走在后面。
温瑜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她轻轻回握着他的手,说了句不怕。
眼前的长安殿背阳而建,这个角度看过去,殿内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皇位上浮着点点金光。没关系,前路再多算计,有呼延良在,她便不怕。
长安殿内,几位朝中重臣,两位皇子都在。看局面,似乎只差大王爷这独一家。温瑜环顾了一圈,殿内除了自己,竟没有女眷。宽袖内,牵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你倒是清闲了,为了躲个和亲,躲得够快的!”国君不是没注意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方才行完礼,这又牵住了。呼延良文韬武略,为人也是朝中难有的大气正直,假以时日必是一代明君。可偏偏遇见了温都草原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一副不识大体的样子,真是个色令智昏!
“什么和亲?这儿臣方才回西京,便被父皇请了来,这几日西京发生了什么,尚且没抽出时间了解。”呼延良仍是那一身华贵的鹰纹银白袍,说话之间衣袂一拂,背着手昂首挺立于殿上。
“哟,王兄可真是谦虚了。您手眼通天,西京发生了什么事儿,王兄竟不知?”呼延朗以为抓住了机会,一开始便迫不及待地呛声。
“本王若真是手眼通天,就不至于出门在外还要防着有心人的对付,险些要本王的命。”
这兄弟二人,见面三句话便就又要掐起来。明明呼延国君膝下福薄,只有三个儿子长到了成年,兄弟间却仍是如此好斗。呼延国君清了清嗓子,手在龙椅上拍了两下:“行了,朕今日请你们来就是商讨一下,莫肃的事儿怎么办?”
“莫肃?莫肃怎么了?”呼延良准备将装傻进行到底。
“回大王爷,典刑司看护不严,重犯莫肃前几日逃脱了。”典刑司王尚书已是六旬老人,此时说话都是颤颤巍巍地。西京谁人不知大王爷权倾朝野,杀伐果断,因此王尚书和呼延良说话时,也要忌惮三分。
“逃脱了?那站在这儿有什么用,怎么不派人快马去追?”
“这……信王殿下去追过了,没追到……”典刑司尚书一边说话,一边往信王处瞥,见着信王殿下一脸不悦,便不敢再说了。
“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几个月前审讯时,莫肃受了不少大刑,眼下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因此一定是乘马车出的西京。马车赶路慢,又目标大。一行人定不敢走官道,只能北行走山路,快马来追怎么会追不到?”呼延良话里话外明摆着就是要质询呼延朗的失职之罪。
“怎么会追不到?王兄说得轻巧,王兄这般厉害,怎么王兄不去追?”
“呵,这可就好笑了,这可明明是二弟的功劳。怎么,功劳太大了,这便要当哥哥的来?”呼延良轻蔑地笑了一声,“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就勿揽那瓷器活。”
眼看着这兄弟二人又起了争执,呼延国君问道:“良儿,朕听闻你这一趟,遇见了不少事儿。这其中可有与塔城有关联的事儿?”
“回禀父皇,宿北镇遭遇一队塔城军人袭击,死村民百人。儿臣已处理妥当,没有活口。”
“宿北镇作乱的,竟是塔城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之事?”
父皇素来多疑,既然这么问一定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呼延良气定神闲,沉着答道:“并无其他可疑的事情。”
“朕听闻你返回西京的路上曾遭遇一队出京的人马?”
“一队人马?”呼延良装作思考之后又恍然大悟一般,“噢,对。儿臣曾为一队出京的人马让路。儿臣见其携带颇多辎重恐有问题,便盘问了一下。不过问过后发现只是寻常走商的商贾,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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