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放达?”韩尚维心里有了数。这许放达在凤仪居服侍王后数年了。若是这怡康宫的龙胎有何变故,最受益的,可不就是凤仪居里的那位吗。如此一来,正是对上了大王爷对怡康宫恐有变的猜测。
“从今日起,怡康宫的饮食起居,食疗药补的方子,劳烦吕太医费心了。”韩尚维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玩意,左右四顾之后,塞进了吕安平手里。
“韩大人这是何意?”吕安平没收,又推了回去,“这许大人是太医院的肱骨老臣,我吕安平是晚辈,怎么好越了职权。”
韩尚维声音压得更低,确保仅有两个人能听见:“这是大王爷的意思,防得就是有人对贵妃下手。”
吕安平心领神会,听见大王爷的名号,就将事情应承了下来:“我这就要进宫去,不如韩大人与我同去?”
韩尚维点了点头。王爷既然海东青传信特意交代此事,必然是刻不容缓的紧要。眼下,怕是仅仅在太医院这头下了功夫也恐不够,还是要入宫同笃安贵妃交代一下才稳妥。
怡康宫内,安神养胎的香整日焚着,烟雾缭绕。笃安贵妃坐在纱帘里面,右臂隔着纱帘伸了出来。吕安平跪在地上,手下垫了洁白的绸帕子,为贵妃诊脉。脉象平实,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胎像的问题。
“今个怎么许太医没来?”笃安贵妃将右手收回袖口里,将纱帘掀开走了出来。孩子月数还小,并未显怀。笃安贵妃被贴身侍女搀着,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看了看跪着的吕安平。笃安贵妃又看到吕安平身后跪着的韩尚维:“小韩大人也来了?”
“下官受大王爷之托,来与贵妃娘娘商议一件事。”韩尚维颔首,眼神落在了笃安贵妃的侍女身上。
笃安贵妃明白了他的意思,屏退了服侍的三位侍女:“本宫听着大王爷不是远在朔方,怎么也有话要捎带给本宫?”
“大王爷不日就将返回西京。大王爷的意思,贵妃娘娘龙胎要紧,切记万事小心。”
笃安贵妃听着韩尚维的话,一句万事小心便足够她心惊胆战好一会了。“大王爷这是警告本宫的怡康宫,大王爷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竟容不下怡康宫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子一对?”
“贵妃娘娘恐怕是误会了。眼下这偌大的西京,王爷恐怕是为数不多要保下小皇子的人了。”看过海东青传来的讯息,以韩尚维的机敏自然早就猜到了。小皇子的出现,自然挡了许多人的路,眼下怕是许多人都想着处之而后快。
韩尚维接着说道:“从今日起,娘娘就随意寻个理由,将许太医换掉。以后入口的东西,涂抹的东西,包括这殿内的熏香,切记一应先经吕太医的手再入怡康宫。”滑胎容易保胎难,这怡康宫里里外外都必须加紧了小心。
“那本宫又凭什么相信大王爷?”王后娘娘怕她母凭子贵要除她,可这大王爷难道就不忌惮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小皇子吗?
“卑职的话只能说到这了。至于信谁,或是不信谁,就要笃安贵妃自己定夺了。”韩尚维行了礼,转身准备告辞,临走又留了一句:“不过笃安贵妃大可想一想,以大王爷的能力,图谋什么自己取便是了。何须冒这么大的风险要这小皇子的命?”
说罢,韩尚维与吕安平从怡康宫退了出去。笃安贵妃手护住自己尚且扁平的小腹,陷入沉思。深宫之内,此刻她只是个孤立无援的女人,不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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