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送果子时的手指都在哆嗦。”呼延良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一根银针,趁殿内其余人不注意时插进了果子里,果然银针拔出时针头瞬间变黑。
温瑜后怕,看了看呼延良的神情,他似是波澜不惊端起酒杯打量着殿内的人兀自饮下。
从温雄回了温都草原之后,从当年温都旧案温都祥瑞的事情被温瑜知道之后,温瑜明着暗着已经遇上了两次行刺了,加上今日这个甜果子便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呼延良在白虎营时听说府里闯入了刺客,从屋顶跃下来之后直奔暖阁。温瑜与刺客对招了几套,一剑直取刺客性命。
第二次是呼延良带温瑜出府听曲,一曲未了,不知何处便飞入暗箭,呼延良反应极快一个旋身护住了身边的女人将那箭头一掌劈断。
这两次行刺温瑜虽并未受伤,但呼延良却受了惊从此温瑜身边的护卫与暗卫比早前又多派了一倍。
遭遇了三次之后,呼延良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底,桌下手抚摸着温瑜食指上巨大的玛瑙戒指,不动声色地继续谈笑风生。从他在陇南时温瑜在戏园子遭遇的那一场开始,这些日子就没个消停。呼延良本还有些犹疑的心思,眼下更是坚定了。若不早为温瑜打算,只怕是待两日后他出征塔城,前脚刚出西京城,这后脚便有人要不安生了。
三巡酒过,意兴阑珊之时,殿内佐以歌舞助兴。呼延良与温瑜听见那歌女声音熟悉,双双抬头,果然,又是霓姬。
宿北镇第一面,她一身红衣,幽兰体香。春祭礼北郊行宫春福宴第二面,她轻歌曼舞,南齐第一舞姬艳绝西京名不虚传。今日出征宴,又见霓姬。
又是她。温瑜与呼延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里都明白,霓姬身上有太多故事。
霓姬今日跳的是胡旋舞。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胡旋舞舞姿欢快有力,霓姬跟着节奏转动着腰肢,一颦一笑仍是勾人心魄的妩媚。
鼓声突然节奏更急促,霓姬脚下踢踏更为快速有力,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之后,众人皆沉醉于此,唯有呼延良与温瑜夫妻二人几乎同时弹了手指。
呼延良将拇指上的玉谍飞出去,似是集中了什么铁器,玉谍换了个方向又飞回来。呼延良手指一展,玉谍又落回拇指,方才被他击中的铁针落在离呼延国君案前几步远的地上。呼延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无事发生。
而温瑜这边,扔出去又落回手中的也是戒指。她的玛瑙戒指也似是集中了什么细小轻巧的铁器,然后又落回她手里。只不过她的方向与呼延良完全不同,呼延良的玉谍是冲着呼延国君桌案前去的,而温瑜的方向则是对着呼延良身前去的。若是她不出手,此刻这根铁针恐怕就会插在呼延良的喉咙中。
“霓姬要杀你?”温瑜将方才的玛瑙戒指摘下来看了看,方才与铁针接触的侧面已有一段裂纹。
呼延良没回话,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一双鹰眼直直地盯着殿中央巧笑嫣然的女人。
温瑜与呼延良不会看错。方才两根铁针正是出自这倾城舞姬的衣袖中。
鼓乐声嘈杂,没有人关注到方才这边到底有什么铁器落地的声响。只是霓姬似是料到了大王爷会出手,急促的鼓声终止之后,她弯腰鞠躬起身时有意无意地递给了大王爷一个意犹未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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