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这位置都是呼延良坐着审阅奏折研读兵书,今个他人不在了温瑜坐到这椅子上,只觉得案上的笔墨纸砚都令人触景生情。若是他在身边的话,遇见青檀的事遇见这锦囊的事,至少温瑜还有个人可以商量吧。
温瑜想象这呼延良若是在会如何打开这个锦囊,又会如何面对锦囊里的字条。她学着他的样子,展开卷好的狭长字条。
南方拂晓。
又是颇为意味深长的四个字。宿北时霓姬给的第二只锦囊里也只是有四个字,狭路相逢,于是温瑜呼延良回程时便遇上了莫肃的车队。那么这“南方拂晓”又是合意呢?
南方……呼延的南方不就是南齐吗。霓姬是南齐人,那这纸条是指引着自己关注南齐吗?
温瑜陷入深深地思考,她的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檀木台面的平滑的边角。不知何时,温瑜也染上了呼延良的习惯,沉思之时手指总是爱摩挲些什么。
温瑜将纸条重新卷好塞回锦囊,打开抽屉将锦囊塞进去。一瞥眼,温瑜还看到了呼延良的抽屉里依次码放整齐的其他东西。
一匣铁锻珠,几把银镶宝石匕首,以及一封没有封口的信笺,还有调兵的兵符。
温瑜最先拿起来的是调兵用的兵符。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呼延四大军团除了例行执行戍边任务的分队,其余全部整编投入到与塔城的国战之中,按照先锋、左右两翼和后勤辎重部队划分。按理来说,眼下这西京城除了西京戍卫守备西京安全之外,已是无兵可用,怎么会有一枚兵符?
兵符之下压着一张字条,温瑜认得出是呼延良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八个大字:若有危急,白虎可用。
如此看来,白虎团内王爷还留了人以备后患?
温瑜再打开那封没有封口的信笺,信封上写着四个字“齐珩亲启”,而打开之后却是光秃秃的一张白纸,什么字也没有。
齐珩?温瑜想了想,难不成这齐珩便是南齐国皇帝。可王爷为何要给南齐皇帝写信,而且却又是空空如也的?
温瑜心里着实觉得,近些日子以来,身边关于南齐的人与事前所未有得多。大王府对陈云之是南齐人的怀疑基本已经算是坐实了,霓姬也是南齐人而且与这陈云之交往甚密。再加上春祭在北郊行宫马车上见着的那位温润公子,想必也是南齐人。出征宴遇见霓姬时霓姬给了自己一个那个说是能保命的玉笛,今个第三个锦囊里又是“南方拂晓”的提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这个呼延以南历史悠久如今逐渐衰落的齐国有关。
温瑜是不信机缘巧合的。越是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后就越可能隐藏着步步为营的算计。一切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稍加操控的假象罢了,就像是这南齐。
看来南齐势力渗透进呼延朝内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看来,这南方醉卧的腐朽古国也一样是暗潮汹涌。
这些事情,王爷是不是早已知晓?
温瑜思量许久之后抬头,正对着书案悬着一副画。温瑜隐隐约约记着,这书房内原本悬着的不是坝上春景图么?那图上原绘制的是温都的坝上草原,羊群马匹,落日西斜。怎么什么时候成了江南春景了?
画中正是烟花三月南齐余杭盛景,河道内漕运繁忙,街市上人来人往。人人都说江南风景好,即便是这世上画技最奇绝的大师也不过只能描绘出江南春日美景的一点皮毛。只可惜南齐是敌国,温瑜的身份是去不得的。遗憾温瑜还没下过江南,不知这南齐的齐都有如何美景,也不知这江南水乡是如何温润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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