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是品画来了,怎的还吵上了!”
旁边公子爽朗笑着打圆场,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那画上去了。
那公子又摩挲着下巴,喃喃道:
“此图画工苍劲有力,运笔圆润自若,下笔如有神,瞧着便是大师巨作。”
决婉如这打量起眼前旧卷,耳旁又听那贺瑶分析得头头是道:
“是了,画中屋舍残破,烟火四起,黄发垂髫立于门舍,眉目戚戚,期盼家中男儿尽早回来。白岁友大师定是想借此画作,劝诫边塞息兵止戈,停止战乱,还百姓安宁生活。”
“贺妹妹观察细致入微,果然是蕙质兰心啊!”
“那是!去年花笙节,贺姐姐可是拿了咱们长华第一才女的名号呢!”
林知薇挽着贺瑶的手臂,笑得热切,仿佛那才女名号是她拿的一般。
忽而,有素手盈盈一指:
“诸位看画卷之上黄发垂髫的神情……”
吴棱微微压低了脑袋,仔细查看,忽的眼眸一亮。
“画中老人小孩虽着旧裳,却是神情坚定,面色期盼地望着一个方向,瞧着倒不是为了表现百姓凄苦——”
“而是借妻儿父母的戚戚关切,鼓舞边境军心,以盼早日凯旋。”
决婉如轻声细语,字句清晰。
才说完,便见旁的公子们立马转了神色,一脸赞许。
那薄墙之后的男子摩挲着指上黑戒,勾起嘴角。
倒是有些见解。
“还是婉如妹妹观察细心啊!”
“妹妹真当时读万卷书的才女啊!”
贺瑶面色略僵,很快掩去了不悦,巧笑道:“得亏去年妹妹没去参加花笙节,否则啊,这才女的名号便是妹妹的了!”
决婉如腼腆一笑,陪着他们商业互吹:
“贺姐姐可太谦虚了,婉如笨拙,还是吴公子目光锐利。”
眼波偏转,倏然被墙角那安静看书的少年盯住,决婉如温柔浅笑,那少年却是眉眼阴鸷地扬了唇,笑得意味不明。
决婉如略有些惊诧,再看时,他已经低下了头,回到书中去了。
雕花薄墙之后。
耳旁聒噪之人又开始喋喋不休:
“太子殿下,西戎战事初揭,奕夏、长宁等地初复和平,师老民困,家穷财尽,百废待兴,宜休兵回朝,还边境百姓和平啊!”
视线缓缓自窗外收回,那眉眼淡漠道:
“此事你自去和皇上商讨,与本王说这作何?”
“太子殿下,皇上意在乘胜追击,可前线兵戎潦倒,不易再战,您可要劝劝皇上。”
卞墨沉眸。
“我朝地广物富,每年百姓缴纳粮银,朝廷有半数都拨给了前线士兵和百姓,可边境百姓仍苦不堪言,宁大臣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他立于茶盏边,手中无意把玩着桌上茶杯。
周致正襟危坐,愁容满面。
“朝廷每年拨款,下层官员定会从中捞些油水,这确是常态,每年贪污官员都能抓出不少,但还是屡禁不止啊。”
“三哥此前亲赴边境州市,便是为了肃查贪官,缴清赃款,不日便会将朝廷款银运往前线补充军饷、充支百姓。何况首战告捷,西境士兵士气正旺,宜鼓舞军心,此时退兵,于内于外,皆为下策。”
“可殿下便能笃定,三皇子定能……”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略顿,他放下茶杯,抬眸相望,眼眸坚定。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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