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探了探头。
“那太子殿下今日怎来此处寻欢作乐了?”
“本王自有要事。”
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
决婉如捏了捏绣花丝袖。
这事……还是尽早明说了好,尽早驳了他的念头,总好过日后太子对她越陷越深,求爱不得,强娶豪夺。
她措辞片刻,咬了咬下唇:
“殿下……婉如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恕婉如不能、不能回应殿下的心意。”
……
卞墨瞬间黑了脸。
沉默片刻后,嗤笑出声:
“决婉如,你以为本王是何意?”
“啊?”
“本王给你送书,是要你好生修养、好生沉淀的意思,你不会以为……本王与你有意?”
他好笑地注视着决婉如,那傲然眼眸高高扬起,眸中戏谑之意浓厚。
决婉如的脸腾地一下燥红,两颊滚烫。
还能、有人、比她更为窘迫吗!
“我、我自然不是这意思,殿下误会我了!”
卞墨放下手中书卷,身子微微前倾。
他敛了脸上笑意,隐隐的强者威仪之感压来。
“祁老先生是天下名列前茅的大家,你既是他的外孙女,自要好好利用这一优势,多与先生学习。”
“哦……”
“少和祁行混在一块儿,莫叫他带坏了。”
“是……”
路程后半段,卞墨一路都在与她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劝诫她好生修身养性,莫平白浪费了天赋。
决婉如默然,眼角含泪,她只想尽快离开这窒息车厢。
马车终于缓缓在太傅府门前停下。
卞墨率先跃下了马车,决婉如正要跟着跃下去,却见他回了身,极有气度地微微伸出手来扶她。
决婉如一记白眼。
方才上车时某人可是金贵得很呢,这会倒是装腔作势了起来。
她咬牙,温柔浅笑,由卞墨牵着轻跃下马车。
“多谢殿下。”
才下马车,便另有一祁府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一抹靓色自上头跃下。
“你你你你们怎么在一起!!!”
祁行挥着扇子,张牙舞爪地朝决婉如扑来,神情惊诧愤慨。
决婉如嫌恶地一把推开那浑身花香的骚东西,明知故问:
“表哥这是去哪儿了?怎这般齁香!”
“表哥去了极乐之地。”
他咧嘴一笑,又瞪圆了眼,神经兮兮地拉过决婉如。
“表妹为何与太子殿下一同回来?”
决婉如眯着眼,笑得温婉。
她轻轻招了招手,耳语——
“关你屁事。”
“你!”
祁行震惊抬头,那妖娆眼角夸张地伤心含泪。
“表妹怎能如此与我说话。”
决婉如冷笑一声,鄙夷地掩了掩鼻子。
卞墨冷眼旁观二人嬉闹,心下一阵不快。
就知道,都是叫祁行给带坏的。
遂脚步轻动,他横插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将两人隔开了去。
“喧哗打闹,成何体统!”
三人倒是罕见地一同走入府中。
祁以甚正坐在湖边钓鱼,见着三人一同走来,也是十分诧异。
“外祖父~”
决婉如柔柔轻唤,巧笑着奔上前。
祁以甚乐呵地拍了拍她的手,视线落在后方那挺拔身姿上。
“乖孙女,怎的今日你们三人一同来了?”
“今日在茶楼赏画,恰好遇见了太子殿下,殿下仁厚,便邀婉如一同回来。”
“好,好,你姨母今日置办了些东西给你,正在你院中等着呢,你快去吧!”
决婉如乖巧应下,翩然离去。
祁以甚慈爱注视着那背影,缓缓收了目光,敛去神情。
“殿下此行,可还满意?”
卞墨勾唇,上前两步,在湖滨旁站定。
“鱼已入钩,约莫此时已被暗卫拿下,送往大狱待查。”
祁行不屑撇嘴,摇着白玉骨扇在后边太师椅上躺下。
净爱说一些讳莫深测的话,是显得自己更高深些怎的?
祁以甚回眸,缓缓卷起鱼竿。那鱼钩之上果真挂了条赤橙血鲤。
“此行不易,殿下可莫要轻易放跑了那东西。”
卞墨恭敬拱手,眉眼坚定:
“谨遵先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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