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说,那打鱼的把穷孝廉先人骨灰挂龙角上,然后便出了丹水……”
这一大片铁竹林正在丹水边,竹林外江水滔滔,掩藏了小强的声音。他努力的回忆着刚才大郎所讲的故事,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这可是一吊大钱的大买卖,有了这笔钱,就能办很多想办的事情,可以给爹娘买一些粮食,还能给小兰姐姐买根北边传过来的那种头绳。
游商挥手示意小强讲慢一些,拿出一根笔在一张纸上快速的记录着。
那根笔颇为奇特,竟似不用蘸墨,这样的笔小强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对方可是给了一吊大钱的,他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细节。
……
“讲完了?”
“讲完了。”小强点头,长出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我记不住呢,爹娘说我脑子笨。对了,大郎还给我讲过别的不少故事,你要不要听?听的话,可以便宜一些。”
游商把纸和笔收入怀里,听着小强的话,撇了撇嘴道:“还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说着向前走了两步,猛然挥出一掌,重重地劈在小强的脖颈上!
小强闷哼一声,惊怒的看了游商一眼,直接晕了过去。
尹吕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麻衣少年,冷冷道:“这么喜欢钱,这一吊大钱就随你去吧。”
说着拿出一根绳索,将麻衣少年双手双脚分别绑了起来,又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石头绑在少年脚上,提着少年走到竹林边,向着下面滔滔江水轻轻一抛。
一片浪花溅起,麻衣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江水之中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尹吕又回到竹林,清理了地上杂乱的脚印,然后解下系在竹林边上的战马,策马向着顺阳城的方向而去。
“什么龙脉,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大将军何必如此费心。”
身为缁衣社中人,这等事情本就是做熟练了的,一个坞堡少年之死,于他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缁衣社行事倒是不是这般冷厉,不过这几年在七部手里吃过几次大亏之后,逐渐也学会了七部的行事风格。
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这是七部头目云之南的口头禅,也是缁衣社如今行事的准则。
这次的任务其实只是一桩小事,原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不过由于夏大将军新接手了缁衣社,为了在顶头上司面前表现一番,尹吕才决定亲自走这一趟。现在看来,这件任务的确是既没意思,也没难度。
策马到了顺阳城,便即踏上了驰道,尹吕轻骑快马一路疾驰,过了西坪头古驿站不久之后,便追上了大队人马。
此时的他已不是游商打扮,而是一个彪悍的青州校尉。
策马追上了大将军,那张折叠后的纸片不知不觉中已飞入夏大将军的袖笼之中。
“果然……是这样!”
夏瑾看完纸片上的小字,默然不语。
自开国以来,夏家世袭冠军侯,无数族人披肝沥胆,为帝国洒下最后一滴鲜血。
夏家的嫡系,从来就没有能够死于床箦的。他的祖父死于战场,他的父亲死于战场,而他则是夏家嫡系的独苗。
战死在战场之上,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他原本认为是极为荣耀的一件事情,也是自己的宿命,而现在,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一切却似乎变了味道。
“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什么龙脉,什么土龙,真是可笑!”
夏瑾心里想着,看向队伍中心处那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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