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截至晚上十一点,禁闭所方面确认大都会境内发生了小规模的污浊物群体灾害事件,并在此发出预警,请大都会公民尽量躲在室内,无论你在哪里,请对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负责,禁闭所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大都会公民人身安全,相信我们,千万……不要出门!”
……
夜色犹如一只纯黑的瞳孔俯瞰注视大都会,城市的破旧和肮脏被掩藏在化不开的黑暗里。
只是,今晚的大都会,比平时更黑了一点,也更安静了一点。
悉悉索索。
细小密集的脚步宛如怨灵恶鬼。
灰猫从黑夜里走来。
雄赳赳。
气昂昂。
猫眼宛如璀璨的星海。
她不是一只小猫咪。
而是一只张牙舞爪,气势磅礴的小脑斧。
她的身后,
长街幽幽,夜色如洗。
阴影里,跟着无声无息的走出数不清的野猫、家猫、还有背上背着黄油吐司的漂亮缅因猫……或许它们的主人此刻正在焦急的寻找丢失的小猫,然后遇见诡异,被污浊物污染。
但猫咪们不在乎。
在很多神话里,猫咪所象征的神性,就是灾祸与不祥。
这是偏见,也是天性。
这些残忍而自由的小野兽们,此刻却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黑暗里穿行,布满了整个街区。
每一只猫咪都不时发出几声尖利的叫声,彼此穿插交流。
灰猫一直走在最前面,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远方高耸通明的权式大厦宛如一座灯塔,灯火昼夜不熄,无时不刻吞吐着海量的大都会币纸钞,这里虽然位于西区,可四通八达的道路最终都会聚在这里,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中心城。
条条大路通权氏。
从某种程度上说,权氏的建筑,或者说权氏,本身就可以被称为大都会的地标。
此时,权无缺从大厦门里走了出来。
灰猫叫了一声。
密密麻麻的猫群瞬间四散消失,隐匿在黑暗里。
权无缺蹲在灰猫前,挠了挠她的下巴,根本不像是一个有着重度洁癖的患者。
“你还在找东西呢?”
“找到了吗?”
他注视着灰猫星海般的猫眼里的执着,这一人一猫眼里竟然有着相同执着,他慢慢站起来,说道:
“加油啊!”
“你一定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今天外面来了很多怪物,大都会很黑,需要一些光来照亮这座城市。”
“我希望成为这束光。”
“我走啦!”
“我会成为光,你也会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我们都会不负所望。”
权无缺朝慢慢往前方的黑暗里走去。
他一点点撕开外面的西装,露出里面的漆黑战衣。
还有面具。
戴上面具,他就是英雄,他心想。
“喵——”
灰猫轻声的回应了一下,在心里小声的说道:
武运昌隆。
这是她第一次回应这个天真而又偏执的“大男孩”。
或许是因为,她也在找那束光吧。
那束其实根本不明亮,甚至有些自私,压根没打算照亮背信者的光。
那束光虽然不明亮。
但他至少坚定的亮着,试着遵守约定陪伴自己,试着救一些人。
它睁着星海般的眸子,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眼睛里映着楼里忙碌的灯火,其实她本该死了的。也许是因为那种奇怪的油彩般的物质在她嘴里含了很久,从试管里漏出来一些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没死,只是完成了一场蜕变,变成了某种不会死的东西,并且保留了一些生前的能力,也获得了新的能力。醒来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当时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只不过那座最高的楼被炸塌了,等她准备回棚户区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拆了,盖起了新楼。
这个世界似乎用一种生硬的方式割裂了她作为人类时,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哥哥没了,房子也没了,哥哥嘱托陪伴自己的人也消失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些。
后来她就天天在这里等。
因为别的小孩子走丢了也都会在原地等呀。
会有在乎他们的人顺着原路回来找他们的呀。
她的哥哥已经没有了。
她在这个地方谁都不认识,她又获得了漫长而孤独的生命,她就只能等呀,等那个说好要照顾自己的人,其实她不用谁照顾,她只是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这段死不了的生命里,还有一些熟悉的痕迹,一些过去的证明。后来她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在等谁,长什么样子。
还好,没过几年她遇见了一个有洁癖的小男孩。
这个男孩总是会一个人呆在这里,说一些因为“自己家太有钱了没人和自己玩”的狗屁话语,他把自己当作了垃圾桶,经常自言自语说他一出生就有洁癖,讨厌肮脏与黑暗,他说他的爸爸以前就是一个英雄,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死的时候也是作为一个英雄死的。
她心想小男孩的爸爸会不会就是他要等的人呀。
那自己是不是他的姨姨。
她有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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