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撵抵达宫门,一个中年男人,从帘幔后躬身走出。
他头戴帛巾,身穿白色长袍,面容清俊文雅,举止从容,下地后对侍从微微点头,以表示答谢之意。
在卫国衣衫重重,香云鬓影间,他的穿着以及随从,都略微素淡了些。
但这并不影响,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甚至不疾不徐的迈步到赵太后面前,用着极端沉稳,如四月春泉的声音道:“苏行初入卫国,太后如此盛大礼仪,受之有愧。”
赵太后始终保持微笑,银色护甲的手轻轻抬起,只声音略微干涩,“文隐候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哀家只怕接待不周。”
待声音平稳些,又以国母姿态,亲切询问,“路上衣食还好?旧疾可还需吃药吗?”向文隐候身后看去,又问道:“世子怎么没有同来?”
文隐候始终面含春风,气度温和,对于太后接二连三的问题,一一微笑应答:“路上经过卫国各个驿站,卫国使臣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臣深感卫国深情厚谊。也感动于太后对梁国的尊重,对为人臣子的牵挂,臣的旧疾已经是老毛病了,若要痊愈,只得看天命罢了。”
远远立在城墙上,看着文隐候从容姿态的李寒衣,疑惑道,“他这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同样一身白衣的沈慎行,用笛子抵着城墙壁上,探头观望道:“面色过于苍白,手指因为颤抖,藏在了袖子里,应答时,虽然有条理,却气息不足,少说也病了好几年了。依他的身体状况,只怕能维持这个样子,就耗费了不好体力。”
文隐候有咳疾,喜阴凉,且因为长期用药,所以忌寒凉、燥热食物。这是梁国医官后来传出来的话。
沈慎行又打量一番,不知想到什么,露出讥笑语气,“嫁给这样的人,是想过几年,守活寡吗?”
李寒衣:“……”
文隐候说到世子时,气息开始混乱,掩袖咳了一声,“犬子贪玩,走到洛水河边,见河边风光如画,雪色绝美,所以逗留了一两日,大约过两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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