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剑的手有一丝轻晃,卞狄看着已颓然躺下,在地上哑然失笑的男子,沉默不语。
他跟随藤知凌多年,就算天下人如何夸赞他忠心耿耿,他倒从来都不曾往心里去。在他心里,他帮助藤知凌,是心甘情愿地佩服,与君臣无关,更多地说来,权且当作是知己吧。
看着齐那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汩汩喷血,脸色也因失血而变得更加苍白可怖。他收起剑,向前一步就要去帮他止血,为了皇上的计划,齐那现在还不能死。
可自己的手掌还没碰到他,就感到四周突然出现一张大网,将卞狄牢牢套住,吊在半空中。
“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卞大人还是不必费工夫救别人了。”云禄开怀大笑着走到卞狄面前,脸上还是一贯令人生厌的奸猾。
云禄这人生性狡猾多疑,早在尚书府建成之初,就布下了大大小小的机关。
“可恶。”卞狄咒骂一声,抬手想要以内力撕破这困住他的大网,却是同时,云禄快速地向他洒去大量的软筋散。
卞狄急忙屏气却已来不及,软筋散融入血液遍布全身,他四肢发软,头晕目眩,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尚还睁开的双眼却看到夜空与大地颠倒,浑身无力,心气不畅。树的影子、府邸的影子,层层叠叠,颠三倒四全数落进眼里,云禄得意的笑声在脑中持续不断地回响。
“卞大人,你以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本官还会让你回到皇上身边吗?”
……
妤影此刻已来到尚书府,今日一早找不见卞狄和卞津两兄弟便觉得反常,藤知凌在殿上,传给他“尚书府”三字,她便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两人是被困在尚书府了。
她灵巧地躲过在府内走动,不时东张西望的府邸护卫。刚转过一个拐角,下一刻,便有一把剑指向自己。
卞津看到来人是妤影,收回了手中的剑,问道:“此时你应该在大殿上,怎么会在这儿,是皇上派你来的么?”
“对。”她点点头,看着卞津一脸疲倦和焦急的模样,问道:“怎么,卞狄呢?”
他犹豫了一会,眼里浮现一丝不安和自责,抿了抿唇,将昨夜之事一一告诉了妤影。
半晌后。
“没想到苏图萨虽官位不及齐那白仓,武功却完全不逊色于他。剑法独特,出手果断,招式狠辣,着实不好对付。”
“你的意思是,你没能拿回那张纸条?”
卞津难为情地转过头,沉重地应了一声。
“若不是他无心与我恋战,只怕我现在必被他重伤,只剩一口气了。”他眼神黯淡,脸色更加忧愁,“不知这对皇上,对皖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妤影看着他低落的情绪,早已没有初进宫刚见到他时,他脸上的自信与自得。想来能让云禄作为筹码与昶茗国交易之物,对皖诩而言,一定非比寻常地重要。
她收了收心绪,看着他说道,“先别自责了,赶紧去找卞狄吧。”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垂下眼,走了出去。卞津或许是猜到她欲言又止的话,心脏突然重重地落下,沉默地跟了上去。
良久,低声憋出一句话:“大哥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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