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艾辰带去了隔壁属于她和墨纪的二房院落。夜凰指了院口两间仆人房,轻言:“墨家院里没多少下人,比较空,你自己选一间住吧,剩下的留给别的丫头,你自己收拾下好了!”
“是!”艾辰答应着去了,夜凰就转身去了正屋。
前日里她把嫁妆丢给了墨纪去搬,自己在屋里耍赖,当时墨纪是一股脑的全搬了进来,只略有整理,整体还是并未收拾的。后来去了喜院,在等墨纪来时,她就把喜屋的东西翻了一遍,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和首饰给搬了过去,便知道她那些嫁妆已经被婆婆的下人动过了。
虽然有那么点不习惯,但她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想着既然都动过了,看来也应是拾掇过的,可进了屋才发现东西还是那么堆放在一起,根本没收拾!当下只得无奈的笑了下,也就干脆在柜子里面翻腾起来。
很快她从正中的角柜里翻到了那一盒子的体己,那里面可是梁国公给她的陪嫁金银。
六块二两制的金饼,六锭十两制的白银,再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和几吊钱,统统加在一起也就这二百两而已。她把金饼拿了出来,用荷包给装了,又把散碎的银子和那几吊钱放进了袖袋里,而后把那盒子也不藏不掖的直接放在了柜子顶上,人就转身出屋。
艾辰选了一间屋,房门正大开着,人在那里打扫,夜凰扫了眼她忙碌的身影,自己便快步出了院。
回到喜房后,夜凰便磨墨铺纸,而后自捉了笔,以养父的口吻给自己写了一封信,又将墨吹干,小心的折了,放进了那个信封里,而后把他爹的亲笔信捏着去了净室,收进了自己的镯子内。
一切弄好后,她把假信放到了装衣服的柜子内,这才放了心的坐在桌边思索起来。
梁国公应该是收到了爹的信,才叫人来转送于我的,看这信上的内容,写的早了些,应是才知皇上赐婚的事,那么显然他还不知我已经嫁人!恩,是了,蓝飒也说过,他受命于爹而来时,也只道我是藏身于梁国公府……诶?不对啊!
夜凰的眉立刻蹙在一起:蓝飒明明告诉我,他是受命于我爹而来,来时已知我在梁国公府还知我要嫁人,并说我爹的意思是看我愿不愿意嫁,不愿就带我去马帮的,这说明我娘已经到了我爹身边,毕竟只有我娘知道我藏身何处啊!并且我爹是知道我要嫁人的,可是现在这封信却说的是我娘才到身边,他也才知皇上赐婚我失夫婿,显然不知我要嫁人之事,这不等于两人所言有出入吗?
夜凰想到这里起身在屋内转悠起来:我记得梁国公当日虽是将我情急嫁出,但也曾告知我他已叫人通知我父亲要为我再寻一门亲事,只是他物色中的人不日就要离开,一时情急才未等我爹首肯,替我做了决定!三日成约,四日后我便成亲嫁人,继而随行外出,当天就遇上了蓝飒……他来的如此快,还布局与我们相遇,难道是他所言有假?不不!纵然他知道的太快,但,但他不应该骗我啊……何况能叫军队的人帮忙,若非我爹旧部势力,只一个马帮帮主如何能够布局?那会不会是这个丫头有假?她突然的冒了出来,还带来这么一封信……可是,那是爹的亲笔信啊!
夜凰一下陷入了纠结,此时的她只发现了两者的矛盾之处,却无法准确的判断处谁是有问题的一方。于蓝飒,被他救过,又听他言语处处向着爹向着她,让她去相信蓝飒是有问题的一方,她做不到;而艾辰虽然来的蹊跷,却偏偏拿着的是她爹的亲笔信,且算日子,若爹被流放于南蛮,似乎只有这封信的日子来的时间才是对……
不会的,不会的!
心偏向于一个答案,惊得夜凰不愿意去信,尽管脑袋里叫嚷着不会的,理智却让她明白,必须认真的去面对。
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夜凰想到此处转身出屋,她决定先去问问艾辰再找机会问问蓝飒,她必须要弄清楚谁是有问题的一方。
可是她才冲到院门口处,忽然就冒了个人出来,并也急冲冲的往里冲,她避让不及就撞上了上去,结果因为撞的太猛,她一时没能站住,恰巧脚又在台阶的边上,当下闪了下身子,“哎哎”叫着仰倒摔于地,自是小腰也磕在了台阶上,当即痛的她又是一声叫唤,而那边与她相撞的人也因为力量的相互作用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胳膊肘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谁啊!”夜凰一手捂向腰,一手撑地的抬头,当即就看到了黛娘那吃痛的嘴脸,人一愣的正要问你怎么跑来了,黛娘就已经开了口冲她吼上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你……”
她话还没说完呢,墨纪就手持糖葫芦的跑步出现在门口,于是站定的第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夜凰,第二眼自是看见了自己的小妹指着夜凰一脸怒色的吼,当下冲着黛娘就喝道:“黛娘!放肆!她是你嫂子,你竟然……你太过份了!”
说话中,墨纪将糖葫芦往边上一丢,人大步到了夜凰身边,一脸小心的问到:“夜凰你没事吧?”
“啊?没,没事,哎哎!”夜凰刚说没事,人被墨纪一拉,那腰杆处痛的她就叫了出来,这下墨纪的脸立刻就黑了:“怎么,伤到了?”说罢转头冲着黛娘就吼上了:“黛娘,你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娘宠着你惯着你我们都不想说你,可你现在也太没规矩了,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把气往你嫂子身上撒?”
夜凰闻言一愣,人自是看向墨纪:“什么?撒气?”
黛娘此时一跺脚:“二哥你竟凶我?”
“我凶你怎么了?你看你自己现在都什么脾气?都是娘把你宠坏了!”墨纪说着就来扶夜凰:“哪里伤到了?是腰吗?”
夜凰瞧见黛娘脸红红的,赶紧出言解释:“那个,你别怪黛娘,不怨她,是我自己没站好……”
“你别帮她说好话了,她什么性子我清楚!”墨纪说着伸手去搂抱了夜凰的腰,就要把她给抱起来,结果黛娘听了墨纪的话语,脸色一变,人就冲了过来,在墨纪的背上推了一把,这下可好,墨纪一个不稳又往下栽,于是夜凰叫了一嗓子,人被墨纪压在身下,在台阶上又咯了一会!
“夜凰,你没事吧?”墨纪急忙的问着一句,夜凰咬着牙的哼唧到:“你给我下来!”
墨纪应着声的翻身下来,夜凰便大喘了口气,这身下可咯着台阶啊!压着这么一个人,她可真疼!
墨纪瞧见夜凰的表情,以为她伤的更重,当即又冲黛娘凶到:“黛娘,你太不懂事了,你嫂子要是伤到了,看我不收拾你!”
夜凰可不想事件升级,赶紧的去拉墨纪的衣袖:“别怪她,是我撞到她摔到的,和她没关系!”
“你别替她掩盖了,我知道她是来寻你麻烦的!”墨纪说着起身冲黛娘大步而去:“你别瞪我,你要觉得委屈,我这就带你去娘跟前说说,你看她准不准,我准保叫你死了心!”他说话的功夫就抓上黛娘的胳膊,黛娘跺着脚的瞪眼回嘴道:“我就不死心!我告诉你,我还就要找他!”说着她朝墨纪的胳膊上一咬,在墨纪疼的一松手时,她立刻窜跑出去,走时还不忘冲夜凰一瞪眼吼道:“我没你这样的嫂子!你真讨厌!”说完风一样的跑了。
夜凰半躺在地上无语的张了张嘴儿,那边墨纪甩着胳膊阴着脸的哼了一声,才走回来将她给拉抱而起:“你别理她,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夜凰斜睨他一眼:“教训?你怎么教训?是打她一顿还是说她一场?”她说着人扶着墨纪的胳膊站直了身子,自己伸手揉腰试探着有无损伤。
墨纪的脸上白了一丝:“我不能由着她这般没大没小,她今天一时不快就敢这般推你,下次呢?还不是要翻天?”
夜凰白他一眼:“你当二哥的教训小妹,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可我在强调一次,我不是她推倒的,我是和她撞上没站稳摔倒的。”
“真的?”墨纪不信的看着夜凰。
“你干嘛非觉得是她推倒我啊!我和她又没过节!”夜凰说着又转了下身子,感觉到没什么撕痛感,这才放了心,继续说到:“而且你瞧瞧,她还把我讨厌上了,该不会你这当哥的说了我什么坏话吧?”夜凰说着盯了墨纪的眼,墨纪当即扭了下头:“我怎么可能说你坏话,我不过是叫她认清现实别对那蓝飒有不该有的心思!”
“别对蓝飒有不该有的心思?”夜凰慢慢的重复了这一句,继而一笑:“她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她对蓝飒有心思,并且还是怎样的心思,我说,你把我卖了?”
墨纪摇头:“这没有卖不卖的说法,我是她二哥你是她二嫂,我们提醒她是应该应分,何况我根本就没说是你说的,我只是见到她在那里发花痴一般的傻笑,就劝她别想着打听蓝飒的消息,并告诉她,他们是不可能的而已!”
夜凰听了差点冲他啐一口出去!
这叫聪慧的人?这跟出卖我有什么不同?
夜凰看着他点点头,伸手把墨纪的手从自己的膀子上扯下,继而冲墨纪说到:“我有一句真心话想对你说!”
墨纪挑眉看她,眼露疑问。
“你真的很、讨、厌!”说完她自己扶着腰呲着牙的转身往屋里挪。
墨纪立在院子口上,犹如雕塑一般,眼直直的看着夜凰捂着腰自己挪回了屋里去后,才喃语道:“我讨厌?”说着他垂眸转身,眼扫到了那被他丢掉的糖葫芦,继而蹙眉的大步走了出去。
夜凰趴在床上,自己伸手在腰上揉了揉。
真***倒霉!
心中虽是忿忿着,可她还要费心神的去想着怎样和这位小姑子把关系给维持好!她可不想和小姑子势成水火,因为那日后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转了半天的脑子,她对于小姑子会有兴趣的消息,也只有蓝飒这个结论而已。
把蓝飒的消息说给她?夜凰想到此处摇了脑袋:不成不成,那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嘛!等等,什么叫拆自己的台,我和他不也八字没一撇嘛!而且现在的情况,他和艾辰到底哪路是有问题的,也还未知啊!啊啊啊!
夜凰烦躁的开始伸手捶床,刚砸了两下,就听到了院里的动静:“太太,您小心!”
“哎,这谁啊,怎么东西乱丢,害我差点摔一跤!夜凰,夜凰!”谭氏的声音带着怒色的传进了夜凰的耳朵,惊的她赶紧爬了起来,皱着眉的往外去。
一出门就看见婆婆扶着陆妈妈站在门口处,她老人家的身后跟着抽泣中的黛娘,她便知道麻烦来了,硬着头皮的挪了过去,刚喊了一声“婆母”谭氏就冲着她瞪了眼:“这东西就往门口丢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摔着了!”
夜凰一见那糖葫芦,无语的立了身子:“哎呀,这是哪来的糖葫芦?”这种情况下,她明白装不知道才好。
“嗯?”谭氏果然一愣:“这不是你的?”
夜凰立刻眨巴着眼睛摇头,表示不知情,但是黛娘此时开了口:“你少装蒜,那明明就是二哥买给你的!”
夜凰迅速的看向她:“什么?你说这是你二哥买给我的?黛娘你就别逗了,要真是你二哥买给我的,为何不拿来给我,将它丢在这里做甚?”
黛娘当即想要回嘴,但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嘴,夜凰瞧着她反应过来的没自己交代,也不想把事闹腾起来,就上前把那糖葫芦捡拾了起来:“我这就拿去丢掉!”说罢转了身匆匆地将糖葫芦丢进了不远处的竹筐里,人才折了回来,将谭氏的胳膊一搀说到:“婆母,您先屋里坐……”
“不了!”谭氏说着把夜凰的手一抹,转头看了黛娘一眼招了手:“你过来!”
黛娘昂着下巴上前两步,眼瞪着夜凰。
“我听黛娘说,你欺负她?”谭氏一开口,就把夜凰听的无语,当下开口道:“婆母,您是说笑吧,我一个才进门的儿媳妇,到处的想法子巴结全家都来不及呢,哪里敢欺负我的小姑子啊!是吧黛娘?”
黛娘闻言扭了头,似在闹气。
“那她胳膊怎么伤到了?”谭氏说着把黛娘的袖子一撸,胳膊肘处红中见青。
夜凰此时看了黛娘一眼,歪了脑袋:“怎么伤到了这要问黛娘吧?总不能这屋里摔到一位,就是我欺负人了吧!”
谭氏撇嘴的“哼”了一声道:“黛娘,你说这是怎么伤的!娘在这儿,自给你做主!”
黛娘扭头来看了夜凰一眼答到:“是,娘!我,我来找二嫂玩,结果一进门就和二嫂撞在一起,我站立不稳胳膊就,就撞到了墙上……”
谭氏的脸浮现一丝红色,当即开口:“你不是哭哭啼啼地说是你二嫂欺负你的嘛,怎么这会又……”
“二嫂是欺负我嘛!”黛娘说着又瞪了夜凰一眼:“要不是她,二哥干嘛来凶我!她是摔到地上,可我也撞了胳膊啊!凭什么二哥就只会凶我!还说要是二嫂有什么他就找我算账!”黛娘说着又哭上了,谭氏和陆妈妈却听得一起看向了夜凰,将她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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