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纪看着夜凰呵呵一笑,继而看着她眯缝了眼:“你很聪明!”
夜凰激动的看着墨纪:“你真的是皇上的心腹?可是你,你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啊,你凭什么就是皇上的心腹呢?难道,你家有皇室的血脉?”
墨纪当即伸手捂上她的嘴:“不可胡言乱语!”
夜凰一把扯下他的手:“就我们两个,我猜猜不成?”
“不成!”墨纪板了脸。
“嘁,不成就不成,其实真要说你和皇家血脉有关,我也不信!再说了,武王爷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呢!那么亲的血缘不更是……哎,你到底凭什么得皇上的信任啊,说说呗!”夜凰挂着一脸的好奇,十足的八卦像,可墨纪此时却把另一手的手指按在了夜凰的脑门上:“这个事与你无关!”
“诶,怎么就无关了?我现在可是你夫人!你的事,我有权知道!”夜凰立刻拉着墨迹的胳膊耍赖,可墨纪却一抽手起了身:“你要真是我夫人,就要学会,有些话不问!”说完转了身就往外去!
“哎,你去哪儿?”
“署办!”
“你不是说闲下来了嘛,怎么又要过去?”
“再闲也不过一时,明日里还要陪轩儿出去,那今日里就闲不得!”说完墨纪就出了屋,“砰”的一声还把门给带上了!
夜凰坐在床上眨眨眼嘀咕道:“神经!前面还什么都说,这会儿突然玩起保密政策,有病啊!”她说完躺回了床上,这一躺下,人又激动起来了。
想不到墨墨这么不简单啊,怪不得老一副装逼像呢,敢情人家手里有兵有人又有权啊!梁国公看似把我匆匆嫁他,却委实不是心中早有了计较?还有蓝飒他们也所料非错,这般独立于官管之外且又和那些高官们成合作之势的他,的的确确能为我便宜老爹的复救有助!只是……我该怎么让他发挥作用呢?他可是皇上心腹啊,会帮我吗?心腹,忠君,这个“忠”啊!若然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可就是羊入虎口啊!但要他能帮我的话,我却又必须渗透……对,渗透!我得想个法子先知道他对我爹这件事的态度,只要不是绝对的一边倒,那就还有机会!
夜凰想到此处又一骨碌坐了起来。
渗透,渗透!可他好似还不足够信我啊,不然怎么话说一半的人就跑了?我可别渗透没成,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不成不成,得想个法子,让我和他要成很好的关系才成!可夜凰啊夜凰,你今个才说人家很讨厌来着,哎,还是要缓和一下才行!我想想,想想,啊,明个不是出去玩嘛,我不如趁机和他先搞好关系?对!轩儿是他所爱,我也疼这孩子,只要我们能找一个共同点……嘿嘿,一定行的!
夜凰两手一拍,拿定了主意:就这么着!
心中此路一定,夜凰内心浮起一丝舒爽,但随着舒爽的攀升,她又烦躁起来,因为她想到了蓝飒和艾辰。
夜凰此刻对蓝飒是选择了相信,因为蓝飒有那“W”的标记,就足以证明他是王爷托派来的,为何呢?因为这标识可是夜凰当年教给她便宜爹的。
这行军作战,守护一方疆土,她那便宜爹总要传令,布军;但外夷流寇骚扰边疆,也并不会就是一时心思,自也少不了细作混入军中;王爷带兵时,发现了几次,无不是拉出来在军前砍了,但只要有战事,这种事就免不了,大家总会遇上细作偷到作战计划和布阵外泄,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夜凰看在心中,就想起三国演义里周瑜骗了某个前来做说客的家伙,给人家看的是假计划,但那周瑜知道对方是谁,而他们却是不知的,于是她想了个新法子,把她爹给拉到帐内,教会他二十六个字母,而后把她老爹行军作战的口令,分别用字母来代替。
那之后王爷把将领一级的全部召集到一起,由夜凰培训了整整一个下午,让他们都把字母和相对应的战术熟烂于心,这才让他们回去,从那以后但凡文书调令发送的时候,上面都有字母;于是那文书上的令是假的,只有其上印的字母才是真正的调令!字母这东西他老爹全部都用刻章来盖,所以即便是细作看到也以为是印,怎会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调令?于是细作即便拿到了计划也是白拿,因为各路将领,只有在发布命令的时候才会说出真正的安排,这使得细作不但掌握不到真的信息,还会因此可能送了人头到此,故而这法子在军中一直使用,王爷手下的高级大将才知此字母!
而W是王爷的代号,这个代号被王爷用来表示自己,所以夜凰一看到那W就确认是老爹的“手笔”,而且蓝飒身上的疤痕特色十分符合半个月的时间演变:这里是古代,可没什么催疤类药物,王爷亲手刻下印记,这蓝飒也不会让它早早愈合,刀伤完好后,一样会留下疤痕,那是因为肌理的破坏造成了断代,衍生出新的后,是无表皮纹路的,所以夜凰瞧到暗色中一丝鲜红,便知这疤痕印记可是被蓝飒反复弄破,以求保留的。
夜凰知道蓝飒可信,那么艾辰自是被再次放到了质疑的地方,可艾辰对梁国公府内所言无差,且还有她爹的亲笔信,这就让她有些糊涂了。
明明有矛盾,这就必然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哪谁的可能性大呢?夜凰在两者之内自然是选择怀疑艾辰,于是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立刻起床冲去了净室,在那里把镯子打开,将那封信又取了出来看了一遍。
“这字还真是看不出一点破绽啊!”夜凰瞧看了半天,忍不住感叹,因为她爹那字她从小看到她,她真的确认那是便宜爹的笔迹!不过,按照这信的时间和言语,是符合从南蛮之地移交过来的这个前提的,但蓝飒说了当时她爹竟然还在泗水,那就说明便宜爹的行程是拉慢了的,所以,如果按照那个速度,只怕这个时候人才刚到南蛮,那按照那个速度,这信到的时机可又不对了!
想到这个矛盾冲突点,夜凰便扩展开来的去想,这一想的渐渐就摸索出了点味道,于是她把那信看了看,又想到当日她爹倒霉就倒霉在一封无法解释的亲笔信上,于是她大胆的推测出一个可能:这信是假的!
假,无非为两种,一种是有高人模仿了笔记,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还有一种就是原物打散的裱装,这个在夜凰还是学生时代学习法医案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于是当下,她从抽屉内摸出了放大镜,她的工具抽屉里可没装着显微镜这些,毕竟她只带了些方便用的东西而已。
举着放大镜,她小心的观察墨迹,这模仿笔记,因为求像,下笔思考摸索掌控度高,自然就不够流畅,那么只要看出墨的涂层,她就能知道这是不是模仿。
净室内光线不好,她只好出了净室,人去了窗边小心的观察和判断,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每一笔都看的细致,力求能找出墨迹的囤滞点,但是看了将近一个时辰,看得两眼发酸也没看出有墨迹的囤滞点,于是高人模仿的可能这就取掉了九成!
“难道真有人如此有心收集了爹的书信,凑出那么一封信来?”对于那个案例,她知,但总觉得世间怕难有这种高人,但现在这个可能却成了最大,于是她立刻把镯子打开,打算取出镊子等物来做实验。
这一打开的,忽而心思一动,就抽到最底层。
那个链子静静的摆放在内,看到那空洞的坠子,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摩那空空的爪钩:“你不会再寂寞,我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东西就在墨纪的手里,我会拿到的!”
她轻声的说着,合上了抽屉,刚要去拿镊子,眼角却感觉到有影子晃过,下意识的她从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黛娘的身影,忙把东西一古脑的塞进了抽屉内,匆匆的闭合了还原,将才把镯子带上手,屋门被啪的被推开了,她快步的迎到门口去,就看到黛娘站在门口伸着个脑袋往里瞧。
“黛娘?”夜凰瞧见她,自做诧异状的招呼,黛娘见了她吐了下舌头:“二嫂,我方才去轩儿的院落没找到你……”
夜凰看她一眼,冷着脸:“有什么事?”
黛娘嬉笑着就往跟前凑:“我来问问,有没啥消息。”
夜凰没好气的道:“没消息!你都跑了,我去哪儿问,反正是你钟意人家,与我何干?”
“二嫂!”黛娘赖兮兮的伸手就扯夜凰的胳膊:“我刚才是吓到了嘛!你现在好好的在这里,肯定也没事了呗!”
“你还好意思说吓到!好意思说我没事?要不是你那么一扯,我能滚下去嘛,你可知道,要不是蓝帮主把我给救下,我可差点就没了命!”夜凰故意吊着眉的言语。
“哎呦二嫂,哪有那么严重,就算没人救,最多也不过伤条腿罢了,怎么会没命……”黛娘一副嗤色,当下惹得夜凰冲她瞪了眼:“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你走!以后你的事,我一概不管不问,你要问啊,自己问去!省的我里外不是人,还要赔上命!”
黛娘听了,脸上一冷当即跺脚:“你撵我走?”
“对,我撵了!我再不会帮你去问,免得我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夜凰说着就摆手,那黛娘鼻子里哼了一声冲着夜凰叉腰道:“不问就不问,谁稀罕!”说着就转身往外出:“没见过你这么抠塞儿的嫂子!”
夜凰仿若未听见,由着她出了屋,甚至在她走到院里的时候,人还到了门前把房门一关,那黛娘气的是跺脚加速,人往院口跑,夜凰就站在门后面看,结果就看到黛娘直喇喇的撞上一个人,还冲人家发火:“讨厌!”
黛娘跑了,斐素心一脸痛色的站在门口,手捂着胳膊,好似撞的很痛。夜凰在房门后面一脸诧异:嘿!大嫂怎么来了?
当下拉开了门,快步迎了过去。
“大嫂,您怎么来了?诶,怎么撞痛了?”夜凰招呼着凑上前,斐素心当即站直了身子,轻甩了下胳膊:“啊,撞了一下,不碍事!”
夜凰眼见大嫂刚才还一脸痛色,这忽然的脸上就一副浅笑,便本能的扫了下她的胳膊,就注意到她的肩头略抬。
难道有伤?夜凰本能的做了猜想,因为人类行为学里就详细的描述过,当人某处有伤后,会下意识的形成保护动作,而被保护的位置会呈现僵化状态,那么如果是胳膊有伤,就会因为僵化状态,而不自觉的抬肩。
“那个,弟妹啊,我刚才婆母那里来。”大嫂虽是一脸浅笑,却满眼谨慎与忧色,夜凰见了便凑上去相扶:“哦,那您去屋里坐……”她的手还没碰上大嫂的胳膊,大嫂便斜了身子,冲她一笑:“不了,我,我就是来和你说两句话的。”
夜凰笑着收了手:“您说!”
斐素心扭身看了下外面,冲夜凰抬了下巴向内,夜凰立刻后退了几步,同大嫂一起退到了院中。
“弟妹,今日里的事,我已听说了,那个,嫁妆你收着是对,这没错,不过,婆母不大高兴;我来找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还是和婆母之间别闹出什么矛盾来才是!”斐素心一脸小心的言语着,声音压得很低。
夜凰瞧看到她眼里的担心,便冲她一笑:“大嫂您放心吧,我才不会去惹婆母生气呢,您看,大早上的我花一百两买了两个丫头,转手不就成她老人家的丫头了嘛!”
斐素心的唇角抽了一下:“我知道这事,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婆母这人就是这性子,要强不说,也喜欢,喜欢……”
“喜欢扒拉,喜欢占便宜!”夜凰见大嫂半天说不出来自是开口接了,斐素心闻言一愣冲夜凰一笑:“我瞧着你年轻怕你吃亏,你这心里倒是什么都清楚。”
“呵呵!我又不傻!”夜凰冲大嫂一笑,大嫂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真不傻,就别惹了她,不然日子难过!”
夜凰闻言冲大嫂摇摆了下脑袋:“这个惹字可不对,她是老人家,是墨纪的娘,我自是孝顺侍奉,但这孝顺并不是百依百顺,更不能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对的,我听,无伤大雅的,我也尽可能的顺着她,可是要是想占便宜还带欺负我的,那可不成!我付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就是婆婆也不成!”
斐素心闻言叹了口气,回身看了下周围,便拉了夜凰轻言:“咱们话是说的不能被人欺负,可到底我们是做人家儿媳妇的,这婆婆还是要哄着才是!我当初嫁给你大哥的时候,也是和你这般的想,毕竟我爹是刺史,我也觉得自己是可以直着脊梁骨的,可事实不是这样!夜凰,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未必听的进去,但我真不希望你会走我的老路,你和我一样都是儿媳妇,到那里去,人家都只会说我们没理,我们不懂事的,所以你还是多思量一下,千万别把自己弄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去!再有,就是这花钱上,你也细致点,虽然是你的嫁妆银子,你爱怎么花都是你的事,可是婆婆这人手紧,你要让她知道了,难免不痛快不是?”
“大嫂!我知道你这一番好心,可是我是做的墨家的儿媳,不是做的墨家的奴仆!我有我的自由!何况我花的是我的银子,没花她的,也没花她儿子的,她总不能把手伸到我的荷包里吧?”
斐素心听了摇了下头:“罢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的,这个我就不说了!”说着她捏了下夜凰的手,脸有一丝红晕地说到:“我只希望你早点有好消息,早早地给二弟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那你在家中的地位也就算稳固了,倒也不怕她会盯着你了!”
夜凰听了红了脸:“哪有那么快啊!我,我葵水都不曾来过呢!”
斐素心一听当即张大了嘴:“啊?你还不曾来过?”
夜凰点了点头,当下大嫂看着她便眼里全是心疼的神色:“哎,那日里黛娘问你,你那神色我还当你来过呢,结果竟……真是造孽啊!”她说着抬手在身前比划了个拜佛的姿势,口中急念:“阿弥陀佛!”
她这一比划,袖子便下落,右手小臂上竟显露出一块青紫见黑的长条印子。
“诶,大嫂!你胳膊上这是怎么了?”夜凰当下好奇而问,手也自是往那上摸,斐素心迅速的收了手:“哦,没事,没事,昨个,昨个晚上我不小心撞了胳膊!”
“撞了?”夜凰闻言诧异的挑眉,大嫂则急速的点头:“是啊,撞了!”说着把袖子拉整好转了身:“那个,我还要去准备晚饭,就不和你说了,你自己,你自己留心点吧!”说着她急匆匆的就往外走,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夜凰抿着唇跟在她身后将人送了出去,待瞧着大嫂走了,便动手把院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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