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您这是去哪儿?这是咱们自己家啊!”阿镝发急。
余绽不答,大步流星出了二门。
闻讯赶来的锤子和寇连看着她。
“小娘子,要不然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吧?”寇连想了想,觉得余绽离开的选择完全没问题。
对于这么个知情识趣、有主意又不乱来的手下,余绽表示自己当初起念让阿镝瓮中捉鳖真是太明智了。
“嗯。锤子去赶车。”
锤子愣了一愣:“他们已经把马车……”
忽然闭了嘴,拉了寇连一把,两个人朝着马厩的方向去了。
过了一会儿,寇连揉着手腕,锤子拽着马嚼子,一起走了出来。
余绽瞟了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半个时辰前,四个人如何进府,这个时候,四个人便如何出府。
老门房气得在大门口猛跺脚:“闹吧!闹吧!趁着大人们不在家,你们且闹出个花儿来!等二郎君回家,我看你们还能怎么闹!”
他却没瞧见,余家街对面一个常年的茶水摊子忽然便收了起来。
对京城熟悉得好似自家后院一般的寇连直接将一行人带过了洛水,在南市边上的福善坊拐了弯,指挥着锤子赶车进去:
“直走,左转,对对。别怀疑,这是福满园的后门。停车,小娘子请下车。锤子,你直接把马车赶进去,然后到前头来找我们。”
三绕两绕,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余绽和阿镝就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听着寇连跟掌柜交待事情了:
“住几天没谱儿,你先开两间上房,热水热茶。我们小娘子得梳洗歇息。
“外头若有人来找,你看着对方是个什么态度。恭顺些的,你就先来告诉我,我再去禀报我们小娘子。若是鼻孔朝天的,你就说这儿没余娘子这个人!”
阿镝羡慕地瞧着从容自若的寇连,小声对余绽道:“小娘子,寇大哥可真能干。我啥时候也能这么清清楚楚地跟外头人说话就好了。”
“你?你先在萧家后来跟着我,蜜罐儿里长大的。寇连在京城混饭吃,坑蒙拐骗、三教九流,他那本事,你学不到的。”
余绽笑着拍拍撅起嘴的丫头,“傻子,学不到是福气。你可知道寇连成了今日这个模样,之前吃了多少苦头?”
阿镝天真地看着她:“我也吃过很多苦头啊!练功苦,做家事也苦,被爹娘兄嫂骂,更苦。”
“饿肚子最苦。我连着饿过六天,差点儿成仙。”寇连走了过来,微笑着,抬头向看后头,见锤子探头探脑、犹犹豫豫地拐进大堂,招招手:“来,回房去躺尸。”
四个人笑呵呵地各自回了房间,洗澡、换衣、饮茶、倒头睡觉。
就好像回了一趟余家、被全家避如瘟疫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黑甜一觉。
余绽再睁开眼的时候,已近黄昏。
“小娘子,你醒啦?金二来了,在寇连他们那儿等您哪!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阿镝笑嘻嘻地向余绽展示着自己头上的新绢花,素白的,重重叠叠的花瓣,就像是京城最有名的白牡丹。
嗯。不错。
余绽的心情明媚起来,坐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走,看看金二的差事办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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