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郡王耳根红红的。
但还是仍旧坚持端坐在母亲身边,甚至还有心情剔了鱼给母亲放在碗里。
凤王妃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又给他夹菜,又亲手执壶,只给他倒了半盏酒,示意他给沈太后敬酒。
梨花殿里欢声笑语。
太极殿的大宴上,殿中省的总管大太监秦耳听说了那边的故事,笑着过来学给永熹帝听。永熹帝便也笑:“母后还是这样贪玩。”
便不在意地自行举办自己这边的大宴。
一时宁王过来给他敬酒,永熹帝便亲热地令他在旁边坐一坐,闲谈一二。
“……魏县那边都是悯郎在忙。我到了那里,看看县令吴夔一切都安排得不错,便赶紧去了卞县。那里啊,唉!大过节的,我先不给陛下添堵了。”
宁王满面悲悯,嗟叹不止。
永熹帝面色恬淡:“天灾之下,措手不及。凡人们哪里逃得掉?但既然皇叔都去了,必定措置得当。我没有不放心的。”
“全赖陛下洪福。”宁王笑着拱手,又道,“不过悯郎这次做事,倒真是历练出来了。该稳当的时候稳当,该雷厉风行的时候也不手软。”
“哦?”永熹帝夹菜的筷子轻微停顿,又接着去捡鱼脍吃。
“听说他处置那个鬼寨的时候,有两个负责掩埋的劳工,因贪财,徒手沾了……脏东西。悯郎得知,立即便令将那两个人处死,当场便也一起埋了……”
宁王笑着说话,自己还喝了一口酒。
永熹帝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眼前的吃食便有些咽不下去。
“哎哟老奴的王爷啊!这大过节的,您就不能跟陛下说点儿干净的东西?”
秦耳哼哼唧唧地直接抱怨,“这样的景儿,您该直接跟刑部、跟大理寺、跟御史台去描述。他们吃得下!”
宁王尴尬地笑两声,道:“这个,是我疏忽了。陛下休怪。”
“皇叔一向都致力于敦促朕当个合格的好皇帝,朕心里有数。不妨事。皇叔请回去坐吧。”
永熹帝微笑。
“哦,呃……”宁王好似临时想起什么,又看了秦耳一眼,犹豫一下,笑着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散了宴,臣再跟陛下回禀吧。”
然而他这个做派,永熹帝怎会真让他“回头再说”?
“皇叔不妨直言。”
“嗯,是。臣看悯郎的请功奏折上,似乎漏了一个人。”
宁王垂下眼帘,眸中异色一闪,“那个帮魏县县令送急奏的余某,他有个侄女,在家行四的,因学医,便留在了魏县。
“魏县的疫情,先便是她控制住的。后来治愈的药方,也是那个余氏女研制出来——魏县百姓,几乎要因此给那小娘子立了生祠。
“可是我看悯郎的奏章上,并没有此女。反而多了一个献防疫手册的神秘人……”
御座之上,安安静静。
宁王疑惑地抬头,便对上了永熹帝的幽深眼神,以及满脸兴味。
“皇叔,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不在悯郎的奏章上,而是在他给朕的家信里。这家信,可没有公开过。
“皇叔不如先告诉朕,您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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