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自己害自己?
不,那时令令也是和晏晏一起的。
自家小姑拿了桐油去害别人,结果自己掉进水里了?这实在可笑。
邢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总不能就如实说了吧。她只能急匆匆地往赵氏的院子去了,这事得和婆婆通个气,最好让婆婆自己拿主意。
才到赵氏的院子,摘红轩里照顾令令的小丫鬟竟然也到了,径直朝她走来,给了她还封着口的书信。
邢氏原本打算等会再看,但是小丫鬟眼巴巴地看着她,怯生生道:“表姑娘说,势必让少奶奶当着面看完,再去找大太太。”
她原本就火急火燎的,此时更是烦躁。可小丫鬟又眼巴巴的,邢氏只好皱眉胡乱拆开书信,越是往后看,眉眼也就越是舒展。
直到看完,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原先焦急的神色也没了,语气温和地道:“你一直在这等着我过来?”
小丫鬟点点头,道:“表姑娘叫我在这里等少奶奶。”
邢氏微微笑起来,叫了婆子打赏了小丫鬟,又道:“表姑娘落水,我原本是要去看的,眼下实在忙不开,晚些时候再过去看她。”
小丫鬟点了头,这才自己走了。
邢氏站在廊庑下静了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将信封放进袖子往里走。
赵氏正在对账,一手翻账簿一手打算盘,鼻梁上还驾着一只挂着金链子的金框玻璃镜。邢氏走进来,她也忙得没抬头地招呼一声。
邢氏还是有些忐忑,垂着手把在园子里的事情说了。
赵氏听到李霜晏落水发烧的时候,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黄金小算盘。
“你说,晏晏身边的彩袖去拿了桐油?”
邢氏有点紧张,道:“这……”管事房只说只有彩袖拿了桐油,并无其余人拿,她就没留心这个。
站在后面的管事婆子却恭恭敬敬地走出来,道:“是半升,我叫小丫鬟给彩袖姑娘取的。”
赵氏冷哼一声,道:“桐油粘稠,半升桐油能涂多大一块地?”整个秋波榭的地面都是桐油,半升肯定是不够的。
邢氏只能凭直觉觉得肯定是有人将计就计,害了晏晏。此时被赵氏点破,想起明姝送来的帖子,心下才彻底有了底。
她走上前,温声道:“媳妇也想着,晏晏落水肯定是有什么人做的手脚,”顿了顿,瞧着赵氏的眼睛道:“这未干的桐油若是沾染在人身上,绝对会起红疹子。媳妇出园子时,就将在场的下人拘在了里头,此时去查,真是在再简单不过。”
赵氏有点诧异地看了看邢氏,露出微笑来。
“好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赵氏取下玻璃镜,用绢帕子拭了拭眼角,“消息先莫要透露出去了,只说是晏晏不小心罢。”
无论是谁做了这事,都不能声张出去,免得败坏李家的声名。
尤其,这事肯定和晏晏脱不开干系。
赵氏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与婆婆怕是把晏晏宠得过了些,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邢氏自然巴不得如此,不声张的意思就是赵氏亲自处理,她自己也就不用惹得一身腥了。
当即恭敬地答应了,亲自去处理这件事了。
邢氏一面走一面想,这事多半是二房的嫡女,也就是四娘子做的。可若真是她,到时候两房不知道会不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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