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之榦回不上话,气氛莫名紧张尴尬,一旁的千户姚文昌赶紧接过话来,他脸上挤出笑容道:“龙哨总,刘大人这般做,其实也是有不得已之苦衷。毕竟现在淮安一带,水师极少,你别看我等只来了六艘舰船,却已基本是我军的全部家当了。故而为了增加我水师船只,刘参将才行此下计。看在大家都为大明效力的份上,还请龙哨总勿为介怀,就与刘大人两相合好吧。”
“哦,那刚才他险些杀我船长劳沙之事,就这般算了?”龙錾冷冷一笑,声音却是相对缓和。
“龙錾,龙哨总,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今日一时误会,又何必如此相煎!不如今天之事到此为止,本官向那葡萄牙人道歉赔罪便是。”见龙錾似有松口之意,刘之榦急急插话。
见刘之榦这般怂样,龙錾心头涌出一股莫名的嫌恶。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了保命,这张臭脸倒是转变得快。
“龙哨总,这样吧,你且放了我等,我回船后,在船中摆桌简易酒宴,为龙哨总接风洗尘,也向劳沙船长赔礼道歉,你看可好?”刘之榦又一脸哀求,眼神中满是期盼之光。
龙錾久久地凝视着他,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好,龙哨总既已同意,那我等先退回本船,待酒席办好,便请龙哨总上船一聚。”刘之榦脸色显出轻松之色,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龙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刘之榦等人,灰头土脸地从这二号福船上离开,临下舷板之际,刘之榦复回头大声道:“龙哨总,等酒席办好,就请诸位到某家船上一聚,咱哥俩不打不相识,今而个可得好好喝两盅!”
龙錾朗声回道:“好,刘参将盛情,龙某自当奉陪。”
回到自家船上后,刘之榦一边安排酒宴,一边召集各个船只的大小头目,一道来舱中密室议事。
昏黄跳动的灯光,映着一张张神情莫测的脸,整个场面十分压抑。
刘之榦缓缓地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一道狞笑划过,低声道:“各位,你们莫不是真以为,俺要请那龙錾来喝陪罪酒么?”
众人闻声一愣,姚文昌急急说道:“刘将军,你此话何意?”
“哼,龙錾当众辱我,若不除去此贼,俺将来还有何颜面,复在众人面前立足!本将已然想好,看看就在这宴席上,便对那龙錾动手,取了这厮的狗命!”
刘之榦说完,房内一片寂静,可以听得到各人粗重的呼吸。
好几人脸上表情复杂,他们喉咙抖动着,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千户姚文昌一头热汗,他用一种怯怯的语调,对刘之榦小声说道:“刘参将,那龙錾千里来投,纵与将军略有过节,亦不当死啊。将军若要做这事,可不是负了良心?而且,东平伯那边正是用人之际,又岂可……”
“呸,什么狗屁良心!”刘之榦斜了他一眼,冷笑道:“良心?良心值几两银子!老子当日在山东时,就他娘的从来就未将良心当过一回事!你们放心,此时俺一人做事一人担,只要能杀了龙錾,夺了这艘二号福船及船上的大批财物,那叔父东平伯那边,纵是闻得风声,亦只能睁只眼鷴只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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