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琉音大人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体力,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医生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情况有所好转,但依然不容乐观。
迎安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
天边的太阳落下又升起,染红了大片大片的云彩。可这样的美景此刻却显得莫名的悲凉。
终于……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云霄。
终于结束了,琉音姐姐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迎安几乎下一秒就冲进了房间。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大家的脸上没有喜悦?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难过悲哀的表情?
迎安推开侍女,径直走到琉音的床前,跪坐下来。
琉音的脸色很苍白,嘴唇简直毫无血色。细密的汗珠还挂在脸上,一头青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团在一起。
“萧少夫人流了太多的血,我也救不了她。”医生轻轻说出这个绝望的审判。
接着她的神色稍缓:“好在孩子很健康,经历了这么久的过程依然哭声响亮。”
可是迎安不想知道孩子如何了,她只想问问医生,为什么琉音生产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是那样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上天要夺走她的性命?
这时,琉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迎安……”她轻轻抬手,迎安立刻抓住。
“迎安……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许你说那个词语!”
琉音笑了,笑得温柔:“傻姑娘,这是必须……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啊。”句子太长,以至于让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快别说话了……”迎安害怕地阻止,已经带上了哭腔。
“不,你让我说完。”琉音第一次如此强硬,不容拒绝,“我……没能…等到彧清。所以…请转告他,很抱歉…很抱歉不能当面…说声再见。”
“……”迎安微微张口,可最终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她打击了,她已经承受不起……
“我也对不起唯哲…我的孩子……我…没办法陪在他身边了……”琉音抓着迎安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费力,但她依然牢牢握着,不肯放开,“我…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我……”琉音瞪大了眼睛,还想努力再说什么,可是她顿在那里,说不出来。
“我……”努力挤出一个词,琉音瞪着眼睛,重重倒在枕头上。
同时……手失去了所有力量。
“琉音姐姐——”迎安喊得声嘶力竭,泪水夺眶而出。
就这样离开了吗?就这样离开了吗?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
“琉音姐姐——”
那一日,萧家全府素缟。新生的生命已经无法冲淡这悲伤,萧家只能听到继承人萧唯哲响亮的哭声。
呐,唯哲,你是知道了什么对吗?你是在为父母的去世而痛哭吗?
迎安坐在廊下,没有表情。
七日后,萧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这既是琉音的葬礼,也是彧清的。
萧唯哲在这个世上穿的第一件衣服,就是素色的小衣。他被侍女抱着,在灵堂里守了一夜。这是萧震的要求。
到了这种时候,迎安只能庆幸,至少琉音走的时候很放心,因为她以为彧清会陪伴孩子长大。
而唯哲……就很可怜了。刚一出生就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两个人。迎安至少还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六年,所以她现在可以用那六年的时光安慰自己。甚至她还有记忆中的母亲,哪怕母亲病重时待她也是非常好的。
唯哲不行。
“迎安大人。”侍奉琉音的老女将一个扁扁的宽木盒放在草席上,“这是琉音大人生前缝制的,还没有完成。可我想……琉音大人一定是想把它交给您的。”
迎安微怔,她缓缓打开木盒。入目是一件白地流水柄的长裙。
这是……
她颤抖着捧起衣服,泪水又要止不住地往下掉。长裙有很多地方都没有缝好,可是这布料是琉音和她一起选的,针脚也出自琉音……这是琉音做给她的啊……
琉音总是这样,把她的喜好认真地记在心底,从来都不忘。
多像母亲……多像……
只是,从今往后,这世上唯二会给她做衣服的人都离开了呢。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做衣服给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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