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站定脚步,回头仰看着罗旭,他的眼睛都红了。
“罗旭,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街上灯火亮眼,她的眸中好似映出了万家灯火,宛如浩瀚星辰。这一刻,一直紧绷着罗旭的一根弦终于断了,顷刻泪如泉涌,抱过陶晓,寻找心底最想贴近的安慰。
也顾不得手上是不是有油,陶晓轻轻地摩擦着罗旭的腰际,任凭他将泪落在自己的肩上,感觉到那一滴滴的温热,她心里才踏实些。
情绪是要释放的,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如果一直压抑着悲伤,终要被这悲伤所拖垮。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整整二十几个小时罗旭都没合过眼,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他和父亲的最后一面还是昨天早上上学前,父亲因为他上高三了还拿着滑板唠叨了几句,而他,则用狠狠地关门声,选择了最冷的对抗。
他是有些叛逆的,总觉着父亲管的太宽,总是喜欢规划他的未来。
说起玩滑板,起初还是因为父亲在广场上看见滑板社的一群学生很晚了还在玩,他觉着这些人不务正业。
他听了笑一笑,第二天就买了一个滑板回来。
每次看到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都觉着是自己的一次“胜利”。
可那最后一次“胜利”,他关上的,却是一道生死之门。
从此他和父亲,阴阳两相隔。
母亲从来都是很感性的,从第一时间听到井炸了就在家里惴惴不安,打出的无数通电话都没回音,而终于快要挨到天亮,看到陌生的号码,心就沉了下来。
撂下电话母亲就倒了,颓然地坐在地上,靠在他腿边,久久地才说出
“你爸,没了……”
这四个字,说的艰难,听的也不可置信。
是母亲的呜咽声将他拉回现实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这个家的顶梁柱刚刚倒了,而他是男人,要支起母亲,迅速顶上父亲的位置,支起这个家。
罗旭找回神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了哪个医院,扶着母亲去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即使,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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