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这么明显,不会有人看到,心生歹意么?
不是没有人看到,只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罢了。
他飞快地奔跑着,希望能跑向天堂,却不知道,这是地狱的道路。
连门都没敲,他直接撞了进去,用嘶哑的嗓子喊道,“妈妈,快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寂静,和外面一样的寂静。
怎么会这么安静,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依然能听到哭声,现在却这么寂静?
他没有回头看,看挂在大门上,用来装剑的皮匣子,原先放在那的利剑已经不见了。
“妈妈?”他为了防止有人偷走兽类,将大门关上,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楼。
老天垂怜这个孩子没错,但没有垂怜他的家人。
打开了大门的那一瞬间,刺鼻的鲜血充斥了他的鼻腔,就算在怎么年幼的他也在事物完全应在眼睛里的一瞬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父亲原先会因为咳嗽不断起伏的胸口,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一动不动,脖子的上方依然是那副已经看了无数次的,因为没有食物导致瘦的皮包骨的脸颊,但表情似乎比以前轻松一点了,就像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他的母亲是这股血腥味的具体来源,手里拿的是他的那把利剑,虽然生锈了,但依然锋利,切开皮肤并不难。
巨大的口子,现在不再有鲜血流出,只有正在干枯变黑的血迹站在了锈剑上。
她也没有了丝毫的动作,不管是心脏,还是呼吸。
但她的脸上却浮现了笑容,像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父亲的手,没有松开。
甚至连之后,多大的力气都掰不开。
他原先脸上难看的笑容消失了,他向后坐了下去,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他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哭声依然有些清晰。
已经没有体力的他,整整哭了一整天。
直到他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这不是最为恶劣的一个冬天,但却是最难熬下去的冬天。
不停地,有人死去,因为饥饿,因为疾病。
除了这个男孩,没有人将尸骸埋下地面。
男孩吐出了一口冒着白雾的气体,用自己捡回来的斧头,每一下,用力地砸在了冰面上,直到砸出了泥土,他不再用斧头了,而是用自己的双手,一下一下地将泥土翻开,将他的双亲葬在了地面之下,明明脸上已经不在因为寒冷而僵硬,却依然不带表情地用流出鲜血地手指写上了自己唯一会写的几个字。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那把生锈的利剑被他放在了两具冰冷但完好的尸体中间,是想代表他已经死了?
不,只是想弥补遗憾吧。
在两人的最后一刻,连陪伴都做不到。
在春天来临之前,不少的人都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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