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璜说着，随手拿起一个陶俑，一脸嫌弃的看着，“你说你长得这么搞笑，你妈妈知道嘛？！”

“看破不说破，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我们还是快走吧，别再这里捣乱了，免得耽误人家生意！”孟莹说着抓住成璜衣袖，从人墙中又钻了出来。

只见成璜牵着孟莹的手，跟在她的身后，一脸坏笑，“看破不说破，那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也是看破不说破？？？”

孟莹回头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人少的陶笛摊位前，成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拿起一支陶笛看得出神。

小贩：“公子要是喜欢就买一个吧？”

孟莹看成璜那副样子，点点头，“嗯，就要这个了。”

说着，拿出钱袋，正要付钱，突然一个小贼冲上来，一把抢走了孟莹的钱袋……

“别跑！！！”成璜顺着那小贼的身影便追了过去，边追边大喊着，“孟莹，我很快就回来，在桥上等我！！！”

“真是扫兴！”孟莹手里拿着陶笛坐在桥边的石阶上，根本无心再看风景。

桥下河边的枯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卖唱的老瞎子，他唱的荒腔走板，曲词却颇有新意，是之前没有听到过的。

孟莹走过去，把身上仅剩的一块碎银子放进了他的破碗里。那老瞎子听到声音，忙摸着破碗，把银子拿到嘴边，咬了一下，点点头，小小翼翼的揣到怀里。

接着朝着孟莹所在的方向点点头，拉弦开腔：

十年谋划，十年飒踏，却因你一笑生花，戒了征伐

十年孤寡，十年按捺，却因你一诺天涯，舍了篱笆

十年潇洒，十年独马，却因你一方绣帕，顿了年华

十年书画，十年禅榻，却因你一声喑哑，没了佛法

不知为何，这瞎眼老人的声音别有一种荒凉与通透，听得孟莹不觉潸然泪下，一时不能自已。

忽然，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过来拉住她的手，那小女孩儿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肉肉的一双小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帮孟莹擦着眼泪，“姐姐不要哭了…”

孟莹看着小姑娘，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小姑娘，点点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娘呢？”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白糖糕，拆开来，一口一口的喂小姑娘吃着。

小姑娘笑了：“真好吃！老家旱灾，没有吃的，爹娘都饿死了，爷爷带着我一路讨饭，来到这里……姐姐，你手上剩下的半块能不能给我，我爷爷还没有吃饭呢……”

孟莹如梦初醒般的赶忙把剩下的点心包好，一起放到小姑娘的手里，“都给你，拿回去和爷爷慢慢吃……”

小姑娘看着孟莹，又看看那包点心，“都给了我，姐姐你吃什么？”

孟莹强忍住眼泪，笑着说：“姐姐家里还有……”

小姑娘看着孟莹乖巧的点点头，拿起那包点心，欢快的跑到爷爷身边，“爷爷，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只见那老瞎子牵着小女孩儿的手，慢慢的转过身去，小女孩回头看着孟莹，摆摆手，甜甜的笑了。

四下安静的很，除了老瞎子手里那根棍子点地的声音。

没走几步，忽听得那老瞎子深深一叹，再度开腔唱了起来：

新鸟啾啾旧鸟飞，老羊贏瘦小羊肥。人生衣食真难事，不及鸳鸯处处飞啊飞……

太阳已经下山，街面还没有掌灯，到处一片灰暗的苍茫，孟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默默走去，一抬头，看到成璜正站在桥头看着自己，他手里还提着一只精致的花灯。

孟莹看着成璜，眼眶不由得湿润了，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夜色苍茫，空气中的凉意渐浓，孟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下子跑过去扑进成璜的怀里。

“你看你，我才走了这么一会儿，走吧，我们回去抱，让你抱个够。”成璜说着，一把将孟莹拦腰抱起在胸前，起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萨都正站在对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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