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祝友涓是找到韩氏了,朱植便走进庄院,十名侍卫一个不少都在这儿,祝友涓却没理会这些侍卫们,示意朱植跟着进去,到了里屋中院,角落处一株正含苞怒放的梅花树下,一名头戴方巾的青袍书生正拈花轻嗅,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目光有些放肆无礼地细细打量。
朱植有些惊讶,转头问道:“此人是谁?”
祝友涓有些不满地冲那书生招了招手,只好躬身抱拳回道:“回殿下,这位先生名叫薛整,本是东昌府高唐州童生,因屡试不第,连个秀才也没考上,是以再无心科场,想到齐王府谋个职事却没成功,卑职见王府缺人才便先聘用,不想此人颇为机变,之前找到韩氏多赖这位薛先生出谋划策。”
“哦?竟有此事,这么说你是想举荐他喽?”朱植大为意外地转头看去,那书生不但长得肤色黝黑,脸上皮肤还有点粗糙白麻皮,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一双细眯着的眼睛简直像是刀子割了个缝,看不到眼珠,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这副尊容难怪考不上秀才,大概就是个落魄书生。
那书生对朱植上下细看个不停,闻言便躬身执礼道:“学生正是薛整,这厢有礼了,不知辽王殿下可能赏碗饭吃?”
“本王的仪卫副对你颇为赞赏,看来你是个人才,如果你只想混碗饭吃,没有其他的志向,那可以去王府的一些作坊产业管管事,养家糊口不成问题。”朱植出言试探道。
薛整笑道:“呵呵殿下说笑了,做个作坊执事这不是大才小用吗?学生自认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要说治理州府、刑名狱讼却是不在话下,便是钱粮度支、审理财计事也能做得,不过这些只是学生以前感兴趣的”
“哦那如今你感兴趣的是什么?”朱植有些好奇,想着这个薛整也有一把年纪,人生阅历丰富,应该不是在自吹自擂。
薛整却故作神秘地反问道:“据学生所知,王府属官应该不少,可殿下还要另外搜寻人才,那殿下的志向又是什么?”
“本王已身居高位,哪还有什么志向,当然是做好当前份内的事,这便是尽忠尽职了!”朱植心里暗骂,这家伙这么问简直有点诛心啊。
薛整却正色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殿下这么想,不说将来会怎样,此番回京恐怕就会遇上麻烦。”
“此言怎讲?”朱植有些疑惑,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自己与燕王的一些矛盾,听说八九月时,诸王都回京贺老朱生辰,此时燕王应该已经回了北平才是。
薛整却低声道:“学生与一京中好友通信,言辞间有谈到,燕王此番回京被今上怒斥,至今未准其回北平,那么殿下到京,少不得与燕王打交道,那么可打好腹稿如何应对?”
“这么说来,你倒值得本王尊称一声先生了,那便请薛先生随本王进京一趟,至于以后怎么用先生,依形势而变,如何?”朱植这话也算是表明了自己并非什么想法都没有,同时态度也诚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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