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朝堂很快就吵成一窝粥,六部堂官都参与讨论,但水泥是新兴产物,刚兴起肯定价高,随后可能会回落,到底要怎么搞大家心里也没个谱,总之,大家都认识到此物的价值所在,最后郁部堂就找上发明者朱植了。
这是割自己的肉,断自己的财路,反正广宁水泥厂的烧制技术和配方已经泄露,宁王府与谷王府都在自己烧制了。朱植干脆大方爽快一回,奏章里已经写明,老朱肯定下发给他们看了,老狐狸们还要让自己来当恶人当庭讲解一遍好撇清关系,以免被人骂。
辽东那一摊子要长期经营下去就不得不让利,朱植也是没办法,建议军用与民用两步走,九边军卫与沿边藩王府自烧自用缩减开支,但不许外卖牟取暴利。朝庭则把这技术给民间商户来搞,并监管课税,二十税一,好吧!这比盐税还高,郁部堂老脸上总算有了喜色,马上跟着朱植举双手赞成。
朝官们这时岂有看不出来的,这次工部、户部搭伙了,管水泥烧制和税收的将是由工、户两部共同派员到地方监督收税,与他们没关系,自然也就乐见其成,毕竟朝庭有了新的财源这是好事。
早朝结束都近晌午了,朱植与诸王一路同行,宁王朱权恨得咬牙切齿,低声大骂那山东监御史。庆王、肃王则长嘘短叹,对朱植与朱权两兄弟王府都已经开工,还手握众多兵马羡慕不已。
朱植却不想与诸王闲扯这些,出了奉天门便与诸王互相问明了住处后道别,随之追上前行的文武百官们,听他们大多在议论水泥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此时自然是趁热打铁,去兵部或五军都督府找海图、调要战船和工匠了。
兵部衙署在洪武门内东侧,朱植到的时候,茹瑺正在衙署前与工部尚书严震直挥手道别,朱植便上前拱了拱手,笑着招呼道:“茹部堂现在可有空?孤正有些事情,你知道的”
“殿下怎地如此心急,还请进去说话吧!”茹瑺连忙还礼,有些郁闷地请朱植先行,自行在后跟上。
朱植心中暗爽,这也就老朱时代的藩王能有这个待遇,只是过不了几年这种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当下也不客气,大步进了兵部正门,一路到茹瑺日常办公的签押房外,这儿有一间装饰简朴的小厅堂,大概是日常待客之用。
在茹瑺抬手示意下,朱植在主位落坐,茹瑺给朱植倒了一盏茶,自在侧位相陪,淡然开口道:“殿下若是要战船和船工应该去左军都督府,既然上位诏准,兵部开个调令那是小事,何须劳驾殿下亲自来一趟?”
“呵呵孤此来也就三件事,既然备倭,那总得有海图吧?沿海地形水文气候相关的记载,兵部肯定有的。其次,先调给海船二十艘,这载重多少料总得推敲商定,其中必须得有战坐船、广东乌船,否则尽是运粮船那还叫备倭?其三嘛,也就是早朝前孤向茹部堂打听的那件事了。”朱植想尽快把这些事的手续办妥,若拖延下去,战船可能都被别人先一步调走了。
茹瑺闻言讶然,笑道:“未想殿下对海事也有一定了解不过瓜哇那点事嘛,我朝不便明面上支持东瓜哇,否则会激起西瓜哇的反弹,还会引起暹罗、苏禄等小邦反感,这反倒不美。因此让下南洋的岭南人自发组织守卫三佛齐旧港黄金水道,并为我朝带回香料,这是非常稳妥的作为,莫非殿下另有不同看法?”
“如此操持大问题上没有,只是一旦这些人在南洋有了自己利益和势力范围,朝庭恐怕鞭长莫及啊!就不知兵部有没有南洋的海图呢?”朱植说出自己的一点担心,顺势话锋一转追问道。
茹瑺微微点头,沉吟道:“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下南洋谋生的那些人,他们宗族家业都在大明,短期倒不会有事。海图都有,殿下改天再派下属来取,这可有好几大箱子。战船和船工也是繁琐得很,仅是手续审核批复没个两三天都办不下来。”
朱植想了想,还真是如此,这年头办公又没个电脑,所有的文件资料都要靠人工整理出来,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是要备份存档的,如果三天能办下来都算超快,这样兵部没办齐手续和调令,左军都督府也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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