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离了婚,还看得上这个工作?对了,既然要离婚,你儿子我想着也是累赘,索性我帮你处理了,你也不必带着这个拖油瓶了!”
“大白天你是不是喝高了,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徐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心想着他一定是发酒疯,可又听到自己的儿子,不禁后背隐隐发凉。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邓冉,你自己问问你妈,她还要不要你这个儿子,不要你就和你爹一起死在这里了,没了我们两个累赘,那男人才会要她!”说着,他一把扯下邓冉嘴里堵着的毛巾。
“妈!救我!我爸疯了!救我!!”邓冉听到电话里是妈妈的声音,嚎啕大哭起来。可立马想到父亲已经是六亲不认了,妈妈一个人来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万一他伤害妈妈可怎么办,于是又喊起来:“妈!你别来!你去保卫科找人!去找人!”还没说完,脸颊上就挨了邓嘉名一拳。
“兔崽子!就属你聪明是吧!”说完又将毛巾堵在了他嘴里。
“徐莉,你听见了,来不来自己看着办吧!要是给我耍花样,这里有的是机油!机油不够,我给你娘两找汽油。”邓嘉名气急败坏地按了电话。
邓嘉名已经疯魔了,抓到了机油桶就往四处泼洒,不多时,地上,堆积的纸箱,木箱上都洒满了油脂。这仓库本是放废料的地方,堆积的纸箱,木箱里有废油漆,有机油,还有些废旧塑胶管道,角落上还堆了些陈年的编织口袋,不知装了什么。他做这件事也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提前几天往这边挪了些汽油,火油来藏匿。一时间,满屋子充斥着刺鼻的的气味,邓冉被堵住了嘴,呼吸逐渐不顺畅,挣扎地更加猛烈,拼了命地往后蹬踢着柱子。邓嘉名察觉出邓冉弄出的动静,才察觉到儿子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将手上的油桶往地上一撂,走近了恶狠狠地说到:“知道厉害了,刚刚不是能得上天了吗?我就问你一句,还喊不喊?”
邓冉使劲摇头。
“给我乖乖等着你妈来,你要敢叫,老子立马点了火,咱爷俩一起上西天。”邓嘉名粗暴地抽出他嘴里的毛巾,顺手塞在工装裤的兜里。
温姝童在小山坡上蹲蹲站站,刚刚远远听到坡下的仓库铁门一声响,凑出头去看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想着是进去了。可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不见有人出来,温姝童越来越焦虑,加上天边地黑云沉沉地压了过来,看着是要下暴雨了。心一横准备自己先走了,想着先逃离了这里,近来不简单,出去还不容易吗?转身贴着墙根走了一小段,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吓得她一溜烟躲到了一台废机床后面。
刚刚蹲好,那人就走到了跟前,温姝童看清那人的脸,大吃一惊。来的是一个裹着灰色长风衣的女人,卷曲的头发盘在脑后,风尘仆仆地赶路,温姝童认识她,正是邓冉的妈妈。
“真是奇了,一家子全跑到这里做什么,莫非他爸爸忘了带钱,让他妈妈忙不迭地送过来。”温姝童心里想,等她回过神来,邓冉妈妈已经上了小坡,直奔那旧仓库去了。
徐莉一路避着人,心急火燎地来到废料仓库,用力推了门,发现朝里锁住了,攒起拳头使劲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邓嘉明,有什么话你倒是出来说,锁着门算怎么回事!?”
“妈!我在里面,妈!”邓冉听见母亲的声音,急得也叫嚷了起来。
听见儿子的声音,徐莉急得整个人都扑到了门上,连忙宽慰儿子说到:“邓冉,你别怕,妈来了!”,正疑惑怎么没听见邓嘉名的动静,门突然开了,邓嘉名一把将徐莉拉进门,一时失了重心,侧摔在地上,裤腿、肩膀上沾上了大片的油污。
“邓嘉明,我看你真是疯魔了!”徐莉用一只手撑在地上,支起身体,看见邓冉被绑在柱子上,被油气呛得干咳,脸憋得通红,心中心疼万分,于是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带着强烈的哭腔对邓嘉名喊到:“你何苦为难一个孩子,既然恨我,你干脆拿我的命!”
“徐莉,我一早说了,让你们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你是有能耐,虎毒还不食子,我现在来了,你把邓冉放了,要死要活,我都随你。”
“妈!”
“徐莉,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生是邓家的人,死也只能是邓家的人!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了,要么就一起活,要么就!”邓嘉名说着,点燃了装在油漆桶里浸透了乙醇的一堆麻绳,威胁到:“我这桶丢下去,整间屋子都的烧起来!”
“妈,他疯了,你走,你快走!”邓冉说完,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气流瞬间顶到了天灵盖,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徐莉意识到孩子有可能是因长时间吸入油气,已经出现了不良反应,立马站起来往儿子那边跑,跑了几步就被邓嘉名截住,将她推攘到一边。
“邓嘉名!你看不见吗,孩子受不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再干什么,你这是绑架!犯法的!他白叫你十几年的爸了。算我求你了,有什么事我在这里,先把儿子放下来。”
“走到这个地步你怪谁!现在知道求我了?咳咳!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邓嘉名也佝偻着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只得将油漆桶顺手放在身边一只平坦的木箱上。
“嘉名,你听我说,你先把孩子放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徐莉突然意识到不能在激怒他,于是放缓咳语气说到:“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家的地方,你今天要真把些火给点了,可就是没有回头的路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徐莉见他有所松懈,慢慢移动到邓冉身边,试探性得伸出手去拍了拍儿子的脸,又用眼神和他交流,意思是问他是否还能坚持。
邓冉呕吐过后倒是比先前清醒了不少,立马会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来诓我!你铁了心要离这个婚!我横竖也就是个死!”邓嘉名突然扑上来,两只手用力握住徐莉瘦弱的肩膀,摇搡着。
徐莉见他两眼通红,青筋暴起,哪里还有个正常人的样子。当下,只有想尽一切办法稳住他,顺着他的意往下说,儿子才能脱险。于是她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邓嘉名说到:
“你也要想想你妈,她什么不是为了你,倘若你今天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过?我打定主意要离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徐莉是看得上那几个钱的人吗?我们叶一起过了十几年,谁又是铁石心肠,你要是早想通了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也就不会起这些念头。”见他听得发怔,她故意转过身,装作抹眼泪,其实是在观察捆绑儿子的绳索怎么解开。
“谁知道你是个这么狠心的人,你看看孩子,被你吓成什么样?你平时打他骂他,他总没记恨过你,要不是还相信你,也不会被你骗到这里来。”说话间,见他没有阻拦,眼疾手快地解开了柱子上的结。
“谁让你给他解开的!”邓嘉名吼到,但相比刚才,明显底气不足,没有了开始时的疯狂。
“我们还能跑出你的手掌心不成?”说完,徐莉扶着儿子慢慢往窗户边挪动。
“徐莉!你给我老实站那,挪什么?”邓嘉名察觉到不对,一把扯住她。
“你没见小冉喘不上气了吗?就透口气会怎么样?”
“爸!我难受!”邓冉仿佛和妈妈心有灵犀一样,她话音刚落,他立马配合。
“少在我面前演戏了!你也就这点伎俩,出了这道门,你徐莉立马翻脸不认人!”
“我只不过想好好过日子,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要你和赵磊断了联系!我要你一辈子都不准回城里去!”
“你还疯着,我和一个疯子说什么?邓嘉名,你听着,今天我和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出去,谁也别提,就当事情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你醒醒吧!要是再有第四个人看见了今天这事,你就是脱层也跑不掉!”说话间,徐莉已经讲儿子牢牢护在身后,一边转移丈夫的注意力,一边变了方向,往大门方向退。
“我不相信你!!”谁知邓嘉名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轰隆!
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惊雷滚滚而来!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尖细速度洪亮的尖叫。
屋内的三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邓嘉名发现屋外还有人,吓得一个踉跄,撞翻了刚刚随手放着的油漆桶。漆桶滚落下来,翻腾出的明火遇到了周围的油脂,立马烧起来一片。
“邓冉!你快跑!”眼见火光迅速蔓延开来,徐莉来不及多想,将儿子往后重重一推。余光看到邓嘉名似乎朝这边过来,立马转身扑向他,死死拦在她身前!
“妈!我不走!妈!你怎么办!”邓冉叫得撕心裂肺。
“你也疯了是不是?快走!去找人来救我们,去呀,找人来救火!”徐莉声嘶力竭地哭喊到。
听到母亲这样说,邓冉才转身拼命往门外跑,好在刚刚母亲进来后邓嘉名没有想到锁门,没有人阻拦,他很容易就跑出去了。“妈!你等我回来救你!”
此时,突然下起了逗大的雨点,天边电闪雷鸣,一场雷暴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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