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比之下，钱小乐就显得凶神恶煞许多，再搭配仙人那句话中夹枪带棒的冷讽，霎时间，几个少年心中不约而同的对钱小乐产生了一丝抵触感，甚至，有种差点不幸上贼船的后怕。

少年郎们的态度转变是写在脸上的。

但钱小乐只想表示他无所谓。

“收徒？我没那个闲工夫。”

钱小乐扫了眼四个少年，眼中充满戏谑与漠然。

他想起了一本书，里面有个说法：高维度对低维度的打击，是降维打击，而这种说法，有个很核心的概念，叫做‘我杀死你和你没有关系’。

放眼当下，钱小乐觉得这句话也挺适用，只不过内容换一换——我救你，和你没有关系。

听上去有点抖M，但事实就是如此。

钱小乐救人是顺手，他原本的打算就只是想看看茅草屋里面的是个什么物种。

他蔑视完四个少年，酷劲上来后，再瞪向白衣书生：“还有，别仙友仙友的，咱们没熟到那份上。另外，脱了这身皮吧，好好的妖不做，非要扮人，你不觉得寒碜？”

钱小乐一言不合，撕破脸皮。

一句一句往外蹦的同时，旁边几个听的是一愣一愣。

先是四个少年被那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差点没吓晕过去。

其中以站在最前面的李长舒感受最为深刻。

在面对钱小乐先前恐吓似的凶光时，他尚能鼓足勇气，反驳回去，可在刚才，他被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视到时，只一瞬间，整个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却不是在书堂上被先生问到不会的问题时那样，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是等死的感觉！

李长舒回过神后，猛然意识过来。

刚刚被那位黑袍仙人看了一眼，他唯一的念头，竟是等死！

而且更闹心的是，他感觉到黑袍仙人并非有意，只是视他为无物……

以至于他都没有听清后面半句，说白衣书生，是妖。

李长舒没念头听，他身后三个胆子原本就小一点的更没听进去。

不过白衣书生却是听的很清楚，所以脸瞬间就挂了下来。

他没意识到那四个‘好苗子’已经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仍在维护着自己的形象，便是怒目回看向钱小乐，道：“小子，我敬你一分，可别不识好歹。在我家门前聒噪，还辱我是妖，简直荒唐！”

顿了顿，他长叹口气，像是抚平了内心的怒火。

转而昂起下巴，继续道：“我看你年幼，就不责罚你了。你当着四位少侠的面，向我赔声罪，然后速速离开，此事便算揭过。”

然后他转身向那四个少年，继续摆着姿态：“诸位少侠，你们做个见证，同时也要好生记住，修行之人当心怀谦卑，胸纳天地，日后碰到不懂礼数的宵小之徒，非到万不得已，当宽以待人……诸位少侠？”

正说着，白衣书生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自己这说了半天了，怎么四个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诶？诸位少侠，你们怎么了？”

白衣书生探出手，身体往前倾了倾。

然而手指才刚伸出去，一道凌厉剑气陡然飞过眼前。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钱小乐冷声说着，一只脚不知何时将脚尖对准了白衣书生。

就在刚刚，他突然有所醒悟，眼前这家伙身上的阴损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他极不协调的动作！

僵硬！

太僵硬！

即便是靠障眼法化形的妖，动作也不该如此僵硬！

钱小乐心里发毛，一手提剑，剑身横于白衣书生的咽喉。

其间距离，不到一毫米！

虽然那只是木剑，但在这一刻，白衣书生却很笃定，自己要真是把木剑当成是单纯的木剑，绝对是拿自己开玩笑。

然而他却并未打算就此服软。

“哼！怪不得小小年纪敢如此嚣张，倒有几分本事！”

白衣书生的声音忽然间低沉下去。

紧接着，他整个人竟无端向后飘出数步。

可是——

却不见他脚步有过任何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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