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易老花易折,堪堪怜爱最使得,胭脂如雪人如蜜,塞外桃花逊三分。香粉诶!祖传去皱的香粉方子。”
“糖糕,又糯又甜的糖糕,吃一口,甜一年……”
“嘿!猪肉!现杀的猪肉!嘿,猪肉!”
“清烽酿,羽山清锋酿,最最地道的清锋酿。
浮屠一口清锋酿,忘川桥上也不回头嘞,神仙最爱的清锋酿,十年开一坛,错过又十年嘞!”
……
通辉十六年,不咸山,白鹤镇。
四月末的气,春风和气。
夏暑未到,绿色恣意的沿着大大的山头一直爬进镇子中的大街巷。
攀在街角巷口,树梢滩头,就好像一个顽皮的童,无处不在,让人看着就觉得满眼生机。
今是赶庙会的日子,镇子上通往庙会的主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各色叫卖声不绝于耳。
杂耍卖艺,祖传膏药,针头线脑,糖人水果……五花八门的地摊,满满当当的你挨着我,我挤着你。
整个集市里人声鼎沸,处处都是交谈和讲价的声音。
唯有一处,哭哭啼啼的。
惹得不远处的竹饰摊老板和干货老板对着唉声叹气。
心想自己今为什么这么背呢,明明抢着一个好位置。身后却跟着个哭丧的,真是不吉利!
这个“哭丧”的“摊位”在庙会顶热闹的核心区域,却不临街,而是设在一棵大树下,倒也方便围观。
一个平板车停在了树后面不远处的土坯墙处,架在一个泥墩子上。
平板车上盖了一床草席,其中有一双满是泥垢的脚从里面露出来,苍老而又没有血色。
树下的女孩穿着粗粝廉价的孝布上衣,略有凌乱的双丸子头上插着一根长长的草糜。
地上有歪歪扭扭的,用白石笔写的几个字。
“卖身葬父”。
其中葬字可能比划太多,姑娘不太会写,还是一个错字。
看样子哭了有一会了,已经围了不少人在树下看热闹议论。
女孩抽抽搭搭的也不抬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光景。
俯视下去,衣衫打扮虽然粗陋,但是露出来的部分容貌却很白净细嫩。
她一手不停的抹着眼泪,一面不停的一会就给围观的人群磕上一个头。看起来十分的懂事可怜。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个惹人怜惜的姑娘身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远的平板车上,那个已经死去多日的“老父亲”,竟然因为有一只虫的爬过,而偷偷搓了搓满是泥污的脚掌。
“该不会是假的吧,我听最近有对卖身葬父的骗子,专挑大家大户去骗,身上带点功夫,一直没抓住,骗一户就换一个地方,我看没准就是他们。”
“怎么可能,你看这姑娘多可怜。白白净净的,我要有钱,我就领回家去当个童养媳。”
“可这个价格也太贵了,再添点都够买头驴了。啧啧……”
“是啊,确实贵,上次赶集,碰到个人牙子,手里七八个女娃娃,比这便宜一半呢。”
“那能一样么?人家这是卖身葬父,身世明白,人牙子手里的娃娃,连偷带拐的,连个本钱都没有,这个人家还要用钱买棺材板子呢!肯定得贵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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