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姑娘,怎么没见到氐城主啊?”寒露正梳理着满腹疑虑,就听到自己的身份被一语道破,还有——她那不靠谱的爹哪去了?
寒露一转身,顿时石化成了一尊的美人像——不用说她爹了,就连那名为“白云间”的酒肆都消失了!
这才刚出来多久,爹就消失了?还遇上这么一个既赏心悦目又不像正经人的陌生人……
事已至此,凌乱也没有用。寒露就这样飞快地安慰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捋了捋思路,转身对奎九道“早听闻西阳奎家剑法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奎九倒是心道“小丫头发现父亲不见,还能镇定地猜我的身份,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中倒算得上稳重。”
“氐姑娘放心,氐城主法力高深,应是发现了什么才离开的,这样,你们也是要去南鉞城吧,既然在此相遇,与我一同前往可好?”奎九看了看一地的白骨,又看了看满脸警惕的寒露,摇了摇头,似乎,嘴角还带着笑意!
寒露看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环境,又看了看此人长得还不错的脸,很快做出了决定“好,有劳。”
被拐卖也比在这找不着路饿死、吓死强!
二人刚走两步,奎九就听到耳边响起了某人肚子叫的声音,只见氐大小姐回应了他一个不尴尬并十分礼貌的微笑,并美其名曰“胃病犯了。”
奎九看了看“身体娇弱”的氐大小姐,没词儿了。
月明星稀,微风不急不躁,奎九坐在一棵歪脖树下看着寒露三两下弄了个火堆,又扔了几个刚采的红薯在火里,然后开始直勾勾地盯着火,一动不动,就像……入定了……
奎九看着寒露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氐寒露大概经常跑出来玩,才会如此熟练在野外生火,做东西吃……
奎九起身,走到寒露身旁坐下,拿了根树枝不时翻动一下红薯。
“既然那个酒肆消失了,说明这只是个幻术,而且,氐城主一定知道。”奎九劝道。
“嗯,我知道。”寒露点了点头回应道,“毕竟,我在他身边什么也干不了,会更危险。”这是十二岁的寒露第一次觉得无力、无能。
奎九看着寒露的侧脸,发现她的眉长得极好,眉峰温柔,却也不是姑娘家都爱的柳叶眉,有着一般人笑时才有的弧度,眼睛虽不是很大,却如小鹿那样灵气十足,鼻子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五官没有多么惊艳,组成的这张脸却足够美丽,很是耐看。
奎九似乎觉得寒露比前几个时辰时候稳重了很多,神情透露着的不是恐惧,而是些许——悲悯。
就在奎九盯着寒露看的时候,这丫头突然回了头,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寒露:“……”
寒露从奎九手中取走了树枝,面无表情地把头转了回去,灵巧地把红薯扒拉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张绣着山水的手帕,然后“嘶”的一声,将手帕一分为二。
奎九眼睁睁地看着那世上独一份的顶级苏绣被分尸,然后就受到了手帕主人的烤红薯——用一半手帕包着!
这货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既然想吃人家的烤红薯,还是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吧……
“谢谢。”奎九接过红薯。
“该说谢谢的是我,”寒露抬头冲奎九笑了笑,“如果不是你,以我的修为,早就被一路上的鬼族吃了。”这是氐大小姐人生中第一次郑重承认自己的不足,还是在一个仅认识了几个时辰的人面前。
“明日我们便能到达南鉞城了,我想,氐城主应该会在那里等你。”奎九抬手想摸摸寒露的头,手刚到头顶便放下了。
“奎公子,这次去南鉞城,你是一个人吗?”寒露想不通既然父亲都要亲自去南鉞,为何奎家只派了奎九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独自前来。
“叫我……呵,叫我奎九就好。”
“近日家父闭关,南鉞城城主邀请父亲前去赴宴,母亲……母亲让我前来向万城主致歉。”
奎九在说到母亲的时候微微低下了头……
奎九名叫奎煜,是奎夫人的第九个孩子,谁知在奎煜出生后,除了老二奎焜,其他兄弟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亡,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死因。于是,奎夫人认定是奎煜克死了其他孩子,因此,对奎煜并不好,连“奎煜”这个名字也不愿意叫,甚至也不让家里人叫,说听见奎九这个名字会让他记住是自己的出生造成兄长们的死亡。
寒露看了看奎煜的神情,感觉他提到母亲时有些惆怅,少年人再伪装也终是有所疏漏。寒露见气氛有些尴尬,这荒郊野岭空气如此安静实在是有些吓人,便想着如何岔开话题,突然眼睛一扫,看见奎九腰间的一把白玉箫。
“奎九……哥哥,”寒露想了想,毕竟人家也是护了自己一路,又比自己年长,直呼其名未免不和规矩,“你居然会萧啊?”此话一出寒露九发现自己的智商可能和红薯一同吃没了……
谁知这奎九一听,竟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笑成这样。最后奎九还是拿起了萧。
幽幽箫声,云卷云舒,诉不尽的忧郁撞击着看不见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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