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似乎早就料到寒露要说什么,打断道:“若是我这个老头子还在,我会亲自了结了你。”
寒露双手作揖,“多谢外公。”
老城主抬手勾了勾,寒露便起了身,转身要去倒些水。
“唐仁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确实没那个胆子。”老城主突然说道。
自家丫头在想些什么,老头子还是知道的。
寒露倒水的动作停了。
“要倒水就赶紧倒,我没和你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头子不守规矩,和后人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呢。”老城主突然严肃地说了这么一句。
寒露把水递给老城主,便顺手拿了床边的一本书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
老城主喝了水开始把玩手中的杯子,盯着茶杯,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道:“唐仁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却偏偏自命不凡,可笑的是,他还真凭着那条三味真火都炖不烂的猪舌当上了他们中梁唐氏的家主。”
“当年,他用那一肚子臭墨水说通了大半世家,选择与鬼族谈判,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真让鬼王消停了这么些年,这些和外面的那些个传言讲的差不了多少。”
“从那以后,唐仁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
寒露心中微微一颤,手中翻书的动作却没停——外公刚教训过,岂能不长记性?
老城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只得气囊囊地闭了嘴,把茶杯往寒露手中一扔,也不管外孙女能不能接住,自顾自抱着肩往床上靠了靠。
老头子说话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断,这不,被这不速之客惹生气了。
寒露惊险地接住茶杯,终是没让这屋里仅有的两个茶杯一起牺牲。
门忽的一下开了,寒露一抬头,便见一道影子飞快扑了过来。
“我的小寒露,你怎么样了,伤哪了?你怎么又瘦了,怎么搞得……都是我……”非星连门都没敲直接冲进屋,一把抓起寒露,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生怕漏掉一根头发丝。
“姐,我挺好的,有人照顾我。”寒露不知怎么安慰非星,脑子一抽,来了一句“姐,你没敲门。”
非星:“……”
老城主:“……”
非星听寒露这么一说,又看了看面色过于“慈祥”的老城主,顿时脚底生寒,这才把激动又自责的眼泪憋了回去。
“老城主,我太着急了,寒露这段时间音信全无,刚看见江城主和奎公子才得知寒露回来了,这才……请老城主责罚。”非星解释道。
请罚这会儿倒是没有要哭的迹象了。
老城主摆摆手,“行了行了,我若是罚了你,我以后上哪吃好吃的去,谁能管得了非云那小子和这丫头。”
是啊,如今,只有非星能管得了他俩了,氐家……也只剩下他们仨了。
寒露鼻子有些酸,深吸了口气,突然记起刚刚非星的那番话——江城主和奎公子!
他俩在一起干嘛呢?非云没来,难不成是……
“啪!”茶杯碎了。
最后一只茶杯被氐寒露活活捏碎,殉情成功。
江城主江清禾在江家解语堂好好地接待了奎九……陪同的人,还有非云。
江清禾听说外甥女是被奎家小公子护送回来的,自然是要亲自接待,刚寒暄了两句便被非云和非星撞见了。
非星一听寒露回来,不管不顾地跑了,非云则是打算做个“捧哏”,在江清禾身边候着,奎九倒也不介意,先是在江清禾面前夸了一顿非云,搞得江清禾一度怀疑这奎九和非云背地里瞒着他们拜了把子。
最后,江清禾无奈,只得将这俩寒暄起来没完的玩意儿请进了十分庄重的解语堂——就是平时被江老城主训话的地方。
大概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那俩唠起来没完的家伙收敛了不少,江清禾这才有机会问清楚寒露这段时间是如何过的,经历了什么,以及,她的……状况。
奎九自知某些人会死于话多,干脆避重就轻,详详细细讲述了寒露是解开盲僧之谜,并将此事同几年前的事,甚至几二十多年前的事联系在一起的猜想,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全力吸引江清禾的关注点。
奎九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通,听得江清禾眉头紧锁,皱在一起的眉毛似乎能种颗萝卜了……
“奎公子,寒露她……”江清禾到底是亲舅舅,这么被洗脑都不忘关心外甥女。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自家外甥女打断了,这可让心突然提到嗓子眼儿的奎九把心咽回了肚子里。
寒露刚走到门口便先喊了句“舅舅”。
这一声“舅舅”直接让江清禾顾不得城主的风度,腿不怎么好使似的冲到门口,一开门,便见寒露扑到了他怀中。
“嗬,您还知道回来!啧啧啧,可压死我了,真是硌得慌!”江清禾半责怪半玩笑地将寒露拎了下来。
“这段时间给人家奎公子填了不少麻烦吧。”江清禾话锋一转,给了寒露一个奇怪的眼神。
寒露瞥了一眼在旁边望天的非云,乖乖回道:“想必非云哥哥应该和您说过了,奎伯伯受娘亲之托,很是照顾我。”
非云:“……”
奎九:“……”
江清禾:“……”
江清禾见外甥女来了那股子倔劲儿,无奈提出了“用膳”的意见。
于是,江城主提心吊胆地带着这三个老大不小的“败家孩子们”前去“堵嘴”了。
江大城主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什么长枪短剑能伤得了他……唯独他这外甥女,他当真是“打”不过,“惹”不起。
邪魔外道见了他定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他见了氐寒露定是个指哪打哪的结果。
一物降一物,“鬼见愁”降得住“妖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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