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人——”

赵承郞料定，周将军没有如此细腻的观察力，因为尹小葱一直假装她是蔡学君的人，并始终维持“不是蔡学君试图杀害赵承郞”这一晃眼，以此获得官兵对赵承郞的保护。

“她不是蔡学君的夫人，她是我的夫人，她的心自然向着我！我知死去的那名侍卫与你情同手足，你心中愤懑，却也不能因此失了分寸。”赵承郞叹了口气，说，“我必须前往京城组织她做傻事，你帮我找个替身躺在屋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开了北城，包括你那足智多谋的内人。”

“如此，周某派两名侍卫随身保护大人——”

“不用。我会让金凤凰一同前往，他的身手你是见过的。”

——

于是，赵承郞带着金凤凰日夜不停，策马去追。

按道理半道上应该追上了，仍旧不见人。

“难不成，那些恶人抓了尹夫人？”金凤凰不自觉地往最坏的情况想。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样你往回走，如果说凶手真的抓了她，多半是用来威胁我，如果说什么动静都没有，那应该是安全的。”

“大人你只身一人，若是碰上杀手，那可如何是好？”金凤凰担忧道。

“夫人的命比我重要。如果凶手当真拿夫人要挟，就告诉他们，我去了京城，让他们携夫人来京城寻我。”

赵承郞说完，独自策马向南去。或许，是时候出击了。

——

深夜，黎近人还在书房看书，听见下人来报，有位从北方来的远房亲戚，在侧门等候。

“远房亲戚？”黎近人心中生疑，但还是随下人前往侧门。

谁曾想侧门刚打开，那人便拔出匕首冲向黎近人，反被黎近人制服。黎近人强迫那人跪下，质问道：

“谁派你来的？”

那人闭口不言，黎近人便命人将他押入地窖，再撤走下人，独自审问。

“假胡子贴得不错。”黎近人扯去刺客脸上的伪装，俨然是赵承郞的脸，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没有来找你？尹小葱，我的夫人。”赵承郞开门见山问。

“没有。”黎近人说。

“许是已落入蔡学君手里。”赵承郞说，“除了蔡学君，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付她。接连行刺失败，估计蔡学君也没耐心了。”

“那你呢？你还有耐心纵容他吗？你一再忍让，并不能平息他的好斗之心，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黎近人说，“如今新皇只采纳他的意见，已然已成了他的傀儡，很多辱骂他结党营私的朝臣，不是惨死就是被放逐。他的野心路人皆知，他想掌控皇帝，进而掌控天下。我多次进谏，陛下非但不采纳，还有要降罪于我的苗头。现如今，你我均失势，该如何与之抗衡？”

“若想彻底除掉蔡学君，还得靠你啊。”赵承郞说。

“我？”黎近人也只有在赵承郞面前，才会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你想杀他吗？”赵承郞问。

“当然——”

“说实话。”

“——”黎近人垂下头，眼眶微微泛红，道，“他若是不死不休，不除掉他，天下如何太平？”

归根结底，还是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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